花了四天的时间读罢琼瑶的首部长篇小说《窗外》,心情悲伤到极点,在我读过的所有小说中,我从未如此渴望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尽管大部分经典文学作品都是悲剧。为什么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历经千难万险也无法终成眷属?为什么全世界都将矛头对准江雁容和康南?爱一个人有错吗?
《窗外》讲述了高三学生江雁容与国文老师康南互相爱慕,却因年龄与地位的差异遭到父母反对,最后无疾而终的故事。雁容是个纤细瘦小、秀气沉静、多愁善感、清雅脱俗的女孩,她的忧郁和捉摸不透深深吸引着康南——一个40多岁丧妻的单身男人,在康南眼中,她是“一个奇异的女孩子”,而康南广博的学识、儒雅的气质和忧郁深邃的眼神同样让雁容着迷,于是,两个人猝不及妨地坠入爱河。爱情使单纯美好不谙世事的雁容飞蛾扑火,也让人到中年阅历丰富的康南不顾一切,可是无畏和勇气在家长的反对和社会的舆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康南为此不仅丢掉了工作,还背负引诱女学生的恶名。雁容也被看成主动向男老师投怀送抱的不知廉耻的女孩子。
终于,在母亲江太太的极力阻挠和干涉下,雁容屈服了,三年后嫁给了李立维,可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李立维的狭隘善妒和粗心大意让雁容忍无可忍,当看到李立维因妒嫉而暴力地对待雁容,过后又懊悔道歉时,我想到了《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中安家和。他们口口声声说爱妻子,其实爱的只有自己,他们有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把妻子看作私有物品,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因此,小心眼绝对可以称为“婚姻五毒”之外的又一毒。多少婚姻毁于猜疑和不信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雁容与康南在一起就会幸福吗?也不尽然,激情的退却和生活的拮据也会消磨爱情,这要看两个人如何经营婚姻。
小说《窗外》以时间顺序展开情节,没有花哨的写作技巧,文笔优美流畅,诗词的嵌入增加了意境美,感情真挚饱满,尤其前14章(康南部分)都是真实的,可以说是直抒胸臆。此外,题目“窗外”还有很深的寓意——“窗外只有美、好和自然,在窗外的世界里,是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那外面有我的梦,我的幻想。”是啊!窗外如室外桃园一样不切实际,这也意味着男女主人公的结合只不过是梦幻一场。
如果说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那么失恋足以毁掉一个人。失去雁容的康男从此一蹶不振,从干净整洁的儒雅书生变成邋遢落魄的糟老头子。分别五年后,雁容去找他,可最终还是没有见面,确切地说在俩人擦肩而过时,康男没有认出她,雁容还会爱与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相差甚远的康男吗?也许她不该来找他,把他留在梦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正如学生时代没看金庸的小说一样,我也没看过琼瑶的小说,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选择了早有耳闻却连改编的电影也没看过的小说《窗外》。据说有些作家瞧不起琼瑶,认为她只会写痴男怨女,情情爱爱,可是琼瑶小说的受众群体是17岁,并不适合所有读者,不过作为年近半百的老阿姨,我却看得津津有味、不忍释卷,说明无论年龄几何,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女孩。我们从江雁容身上可以看到琼瑶对爱情的执着和勇敢,爱情成全了琼瑶的同时也对她产生了负面影响,在她与平鑫涛的地下情中,单纯地指责琼瑶是不公平的,如要没有平的勾引和不择手段,琼瑶早就退出了。
值得一提的是琼瑶的文字洁癖,在《窗外》中不乏各种描写,包括外貌、神态、语言、动作和心理描写,但却没有对女性身体,哪怕是胸部的描写,更没有少儿不宜的镜头。男女主虽然爱得死去活来、缠绵悱恻,却从没发生关系,他们的爱情是风花雪月和罗曼蒂克的,这种不以占有和欲望为目的的爱情也是纯粹和高尚的。陈染在小说《私人生活》中也写了师生恋,确切地说是T老师单恋倪拗拗,不过T老师动机不纯,两人发生关系也是各取所需,与江康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师生恋早已不是新鲜事,可是能像康南一样尊重女性,不为满足私欲的又有几人呢?
感谢琼瑶为少男少女编织的绚烂多彩的梦,她本人又何尝不是生活在梦中呢,这从她在临终前作的诗仍然至真至纯可见一斑。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甚至不是必需品,但是没有它恰如人生少了一道最美味的佳肴,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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