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畅快的是，原以为的晦暗天一切暗淡无光，谁知我们却有幸误入了天造地设的超级水墨画！看墨分五色的云在触手可及的矮空翻滚飘移，看浓烈如烟的雾在青绿远山的峰谷缭绕奔跑，那流动的画面，让我相信一定有只无形的手在我们目之所及的视野里挥毫泼墨，将那勾、皴、擦、点、染的技法玩了又玩，将那山的雄浑、云的浓淡、雾的飘渺画了又画……我的一双眼睛被它牵着拽着，只恨不能生出同步摄像机来。 *** *** *** *** *** *** 文字：橡树 图片：橡树华为手机随拍 音乐：《大自然的清新》
《 橡树游记》之《彩云之南（十二）水墨鹤庆》 作者/橡树 对于出行不看地图的我来说，三小时车程到丽江近得就跟后花园一样真实，而距丽江四十多公里的鹤庆，却成了意识中遥不可及牢不可破的远方，就是偶尔看到这个名字，也会生出与天有关的画面，晴空一鹤排云上的那种。谁知山不转路转，这次竟然由怒江、大理一路绕了过来，鹤庆给我的礼遇，不是满城鲜花而是磅礴大雨，一场真正的接风洗尘。 在新华村找家客栈安顿好，吃饱，和雨声躺平，吃得下睡得着，是我与M出游的最大优势。午睡起来，虽然天还不曾开脸，但雨貌似停了。 住在川滇交界，云南成了我们出游的首选地，地理便捷自不必说，关键是从自然到人文一地一景的差异化，让你的新鲜度与审美值永远处于期待之上。趁着无雨走出客栈，虽然这样的天气并不大适合户外观光，但相对于沿街看热闹，我们还是一步跨过“银都水乡”牌坊，径直往草海湿地闲逛去了。 云南湿地不少，扳指一数，我们看过的就有丽江龙潭、腾冲北海、剑川剑湖、丘北普者黑、洱源茈碧湖……当然还有滇池洱海泸沽湖……在这风不和日不丽的晦暗天，想不出鹤庆草海会以怎样的姿容呈现。 出镇，由鹤庆坝子阡陌纵横的田间道路向草海方向行进，抬眼四望，明明是初遇，怎么在我心里却尽是久别重逢的熟悉？你看它“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我的感觉，你懂。 近草海湿地，一方方芦苇绕岸、高柳护堤、房舍相依的美池，让人完全忘了这里是海拔超2000米的云南鹤庆，倒让人记起江南，特别是烟雨中的江南。这烟雨就跟曹操一样想不得说不得，一说就到，好在真的是换成了飘渺如烟沾衣不湿的那种，这对在攀西“享受”了数月滴雨全无的我来说，无异于得了上天最轻柔最体贴的抚慰。 除了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游人。空气湿润得抓一把就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因无比清凉而变得无比畅快。更让人畅快的是，原以为的晦暗天一切暗淡无光，谁知我们却有幸误入了天造地设的超级水墨画！看墨分五色的云在触手可及的矮空翻滚飘移，看浓烈如烟的雾在青绿远山的峰谷缭绕奔跑，那流动的画面，让我相信一定有只无形的手在我们目之所及的视野里挥毫泼墨，将那勾、皴、擦、点、染的技法玩了又玩，将那山的雄浑、云的浓淡、雾的飘渺画了又画……我的一双眼睛被它牵着拽着，只恨不能生出同步摄像机来。 我的遗憾，被近前池水感知，于是将远山、云天、高树、房舍悉数原图收录动态修改。阔大水面透明成镜，在斑驳生长如拼图的睡莲间，同比浸染上山青云白瓦灰树绿……站在这样的地方看满池光影虚实交融风云变幻，感觉自己都越来越有虚化的危险。身边柳树绿得发亮、柳枝软得比丝，全都参差垂下如发似帘。而池边芦苇得了柳枝撩拨，也是万杆齐发天天向上，密不透风的苇丛，偶有秧鸡“谷秧！谷秧！”的单曲快进传出，它在对我们致欢迎词？亦或是在抗议我们的打扰？ 我们就这样流连于水边、辗转于池岸，被远近虚实各不相同的景象牵着向前，走过幻灯片样的一池又一池。 脚随眼到，双双被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缠住，于是停下。看它清水芦苇睡莲岸柳的标配之上，一些特立独行的芦苇柳树不知是爱上了“宛在水中央”的诗意、还是从心里喜欢独居的自在，总之，它们一丛丛弃岸离群，将自己大小不等、高下相错、娇小玲珑的身影在水中如棋落局，原本山青云白的水面，因了它们的点缀生动不少。与规矩如绿邮筒的苇丛相比，绿柳就散漫得多，再不向往岸上同类的高大，只在水中小草甸上低矮成蓬，绿蓬之上，却又各自顶一头深黑交错的枯枝，像逆行的闪电标本，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我一边猜着柳的心思，一边看着这美池如山水盆景的立体与精致，感受池中草木静水的清雅与灵动，这时，三只黑色水鸟应心而来，拖着长长水痕径直划向柳蓬，难道那里也是它们的家？ 虽然盛夏的草海没有越冬候鸟集结，但留鸟依然不少，可惜我叫不上它们的名字，但它们并不因为我们彼此的陌生而心生戒备，你不但可以看到它们成群悠游于静水莲池，也可以看到它们结伴栖息于池边浮木。白鹭数量最为惊人，当它们聚居于岸边一棵大树时，那情形，竟完全可以盖过珙桐开花的盛况。 雨大回村，沿银器小镇走一段，听着所有店铺传出的叮当敲打声，那是500年来都不曾改变的声音、一种专属于鹤庆的银器锻制技艺。虽然我热爱手作，但对银器知之甚少，身心露怯，自觉不便打扰。让人兴奋的是，店铺中以年轻人居多，而我们就有幸认识了一位年轻师傅，受他款待，一边喝他亲手泡的茶，一边伴着雨声听他滔滔不绝谈人生、谈与他年龄不相称的人生感悟、谈他研读过的圣贤书，也是一件乐事。 2023-7-5于鹤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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