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偶然间在视频里看到一女子说,以前她觉得烧纸是迷信,直到有一天她的家人去世,她也开始给亲人烧纸。她说希望清明这一天能与去世的亲人相见,聊聊天说说话,问问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可好?

年少时我也认为烧纸是迷信,觉得活着时好好孝顺,有一天不在了也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真到那一天,我也希望这办法管用,毕竟从古到今都这样。


母亲去世快一年了,可我分明觉得她不曾远离,似乎就在一个我看不到她,可她能看着我的时空里。前几天是母亲的生日,我和弟弟都去烧了纸,每次烧纸都给母亲带一小瓶酒,母亲一直喜欢喝点儿白酒,可后来吃药医生不让喝。我们告诉她,治好病就可以喝了,心里却明白,以后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喝酒了。如今和姥姥姥爷在一处,没事儿陪姥姥姥爷喝几杯酒,打打麻将。


母亲最后的那段日子,我在医院陪床,除了照顾母亲,我用日记的形式记下最后的情景,这些文字写完了却不能回头修改编辑,我不敢看。即使不看文字,那些画面也清晰。母亲去世后的很长时间,我不管去哪里眼前都能浮现出我带父母外出游玩的情景,我们一起走遍了青岛那些好玩好看的地方。面朝大海的咖啡屋,我们曾在这里喝下午茶,就坐在靠海最近的座位上,我给父母拍了好多张照片。那天父母很开心,品尝小点心,他们喝不惯咖啡,就要壶茶和果盘。后来每次走过这里我都湿了眼眶,匆匆逃离。


母亲的遗像是我拍的,那是我觉得拍了十一年照片,拍得最好的一张,那时母亲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们不敢带她去照相馆拍照,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我怕她看出我们拍的是遗像,可终究要有一张照片。我们哄母亲高兴,拍下了这张母亲慈爱微笑的照片,这张照片永久藏在我心里。


从母亲得病住院做手术到最后的日子,一年八个月的时间,我只在母亲面前哭过两次,我知道我只能让自己尽可能表现出一切都还好,我怕我一旦支撑不住就真的崩溃了。我告诉自己,人都有这一天,我以为自己对生死看得很淡,真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我可以看淡自己的生死,却放不下母亲离我而去。在医院的日子里,我告诉母亲,我愿意照顾她,越久越好。可我又真的害怕主任对我说的情形,最后的时候,止疼针也不起作用,还有可能吐血。我觉得母亲不如就这样睡过去,不再痛苦。什么叫纠结,什么是无力,在这一刻深深体会。


母亲去世快到一年了,我用很长时间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可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触景生情,触景伤怀。
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写一篇小说。而母亲的这一生可以是一部连续剧,只是我的水平写不了,也无法书写,就留在心里吧。


我们回到老家,又是一大家人团聚。亲人就是这样,即使长久不曾相见也没有隔阂,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
清明节,我们回来祭奠母亲,祭奠和母亲近在咫尺的姥姥姥爷,愿他们在天堂里快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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