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来到。
趁着疫情防控政策的调整,我和儿子再度于春节远走他乡。
第一站,杭州西湖,这是我和儿子四年后的故地重游。
大年二十八,杭州天气晴朗,湖水在阳光照射下,波光潋滟,澄澈清明。
湖堤上人头攒动,无论是孩童还是大人,都沉浸在“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喜悦里。
码头边的那棵香樟树,相比四年前更加枝繁叶茂了。松鼠顽皮地在枝桠间穿梭,吸引游人驻足围观。
也许,它就是当年在西湖边迎接我们的小松鼠吧。
长大的它,是否还记得我们?


我和儿子漫步在当年走过的湖滨。
一方小亭、一条小径、一米阳光,像一条柔软丝带,伸进黑洞里一点一点诱出深藏的记忆。
于是,在当年照过相的地方,让儿子摆着同样的姿势重拍,连光线和角度都保持一致。



在断桥边,我们找到了那颗熟悉的杨柳,它和四年前一样,褐色的枝条鼓起芽孢,星星点点的,仿佛急着探出头来赶集似的。待到二月春风吹起,“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美妙图景将把西湖点缀得更加靓丽;

在白堤,我们坐在当年小憩的长椅上,远眺群山,聆听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安享远离红尘、内心宁静的闲适。
时光流逝,虽然四年后的风景还是那些风景,人却变了样,儿子成年了,由一名高中生成长为大学生了。
以前出行,都是他围着我转,听我吆喝;现在是我跟着他走,听他安排。
一路上,我不再操心吃穿住行,享受着彻底的轻松惬意。
有位我爱的人为我分担,替我解忧,共享美好生活,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也许这就是人类孕育生命的意义所在。


儿子催我加快脚步,他说,想去看“雷峰夕照”。
怎奈抵达雷峰塔时,太阳已隐于云里不见踪影,只得期待下次了。


西湖十景,很难逐一欣赏到每个景点的绝美一面。
有的适合在秋天的夜晚游览,如平湖秋月;
有的适合在春天的清晨漫步,如柳浪闻莺;
有的适合在寒冬里眺望,如断桥残雪;
而观看“雷峰夕照”,最好选择初夏的傍晚,那时节和时点,光线最为柔和温婉。
人生的风景何曾不是这样?在生命的每一时节,都有最美的样子,就算变老,也拥有成熟、豁达、善良、通透之美啊。


西溪湿地公园位于杭州西湖区和余杭区西北,杭州历史上有“西湖、西溪、西泠”并称“三西”之说。
这里曲水弯环,群山四绕。
坐在船上静静地游览,眼前的整个西溪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这里的冬日虽无草木繁茂、百鸟鸣啼的盎然生机,却也空气清新,宁静舒适。



烟水渔庄的婚俗馆,装扮得张灯结彩、喜庆热闹,似乎将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深潭口是每年龙舟胜会所在地,每逢端午,人来舟往,热闹非凡,为西溪的乡俗风情增色不少。
高庄,是清代高士奇在西溪的别墅。他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因偶然机会受到康熙知遇。


一部电影再一次把西溪湿地的美丽搬上了大屏幕。

大年二十九,参观完西溪湿地公园,下午便赶往黄山汤口镇。
到达目的地已近6点,寻一食店,品尝徽州特色臭鳜鱼,犒劳一下疲惫的身体。
此鱼微辣,少刺,肉质鲜嫩,比西湖醋鱼更合重庆人口味。




饭后,与儿子在街上闲逛,顺便购置第二天的干粮,还买了两根上山的竹杖。
大年三十早晨8点,街上的门店尚未开启,我和儿子便步行至黄山景区门口,搭乘观光车和索道进山。

幸运的是,这两天黄山天气奇好,道路无结冰,免去了被摔跤的担忧。


近两年,我年年遭遇骨折之痛,前年摔断尾椎,去年12月伤了胸骨和额骨,好在这些骨伤未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
希望从此以后,所行皆坦途,不再遭遇身心的疼痛。
黄山入口处的电子牌显示,当天预约上山人数仅3000余人。


也许,在大多数人传统观念里,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适合居家。
不过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观念正在逐步改变,选择过年的方式呈献多元化。
与家人一起,觅一方风光秀丽、空气清新之地,或寻一处繁华热闹、年味十足之城感受不一样的年味,正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
不管哪种方式过年,人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均充满喜悦、喜庆、喜乐,祈盼来年吉祥、和美、如意。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首徐霞客的七言古诗《漫游黄山仙境》,道出黄山的美丽和独特。
冬日的黄山,褪去了华丽的色彩,少了些许青翠、秀美、妩媚的气质,却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恶劣环境中增添了苍莽、雄奇、坚韧的气节。



那巍峨延绵的群山,虽历经世间千百万年沧桑变换,依然傲立于天地间,默默守护一方水土,呵护一方民众。人们在它的怀抱里安居乐业,繁衍生息。
山上的巨石千姿百态,形态各异,只要你有足够的想象力,无论什么奇石怪山,你都能给它取上一个妥帖形象的名字。


站在光明顶高处俯瞰,这个角度的山峰更显苍茫雄奇。
此时,与连绵起伏的高山相比,与浩渺无穷的苍穹相比,人显得多么渺小啊,人类的烦恼、忧愁多么不值一提啊。想到这里,胸襟瞬间通透开阔。


冬日严寒令山间的松柏更加挺拔坚韧。屹立千年的迎客松以她“冰霜正凄惨,终年常端正”的品格,吸引着八方游客前来观瞻。


从早晨8点进山,到下午4点离去,我们游玩了7个多小时。
黄山漫游终告别,将身离去心却留。


与儿子大年三十畅游黄山这一幕,将浓墨重彩地篆刻在记忆里,永不褪色。
由于年三十,大部分食店均关门闭户,好在离我们住宿的不远处,有一家餐馆照常营业,里面坐满了食客。
老板本不想收留我们,她指着一张摆满菜肴的圆桌说:今晚客人实在太多了,你看,我们自己的年夜饭都还没动呢,你们最好去别处吃吧。
我问,哪里还有吃的?
她又说,罢了,你们就留这里,外面也不好找了。
说完,她麻利地将一张摆满调料的小桌拾掇出来,安顿我们坐下。
这顿年夜饭,菜品虽不丰富,但我和儿子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我们体会到了徽州人的温情,尝到了徽州年夜饭的美味。


一直忙到晚上7点过,老板一家才吃上热呼呼的团年饭。勤劳善良、质朴好客的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是徽州人的真实写照。

大年初一,我们离开汤口镇,坐大巴前往黟县宏村。
此时,天空飘起朦朦细雨,黄山开始降温了。不过,仍有旅游大巴载着游客抵达。
山里应该下雪了,那些奇松异石在风雪中另有一番风味吧。

宏村始建于南宋绍兴年间,距今近900年的历史,是徽州传统地域文化、建筑技术、景观设计的杰出代表。全村完整保存明清民居140余幢。
烟雨中的宏村,如诗如画,涣发着古朴淡雅的气息。
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与远处高山尚未融化的白雪交相辉映,更显宁静悠远,数盏红灯笼点缀其间增添了一抹亮色。


南湖,月沼清澈见底,湖面倒映着天空、树木、游人和民居,谱写出一曲天人合一的和谐乐章。
此时想起周国平的那句:自然与文明,人皆需要,二者不可缺一。


宏村住户大多姓“汪”,这是因为宏村的开山鼻祖是一位姓汪的大户人家,通过其子孙后代的修筑,就形成了我们看到的宏村。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梁一柱,一街一巷均聆听过每位来者的故事,也记载过宏村的过往。
宏村的建筑有着一种古老的味道,家家户户门前流淌的是一条清澈的水渠,从东向西,来来回回,是整村人的生命之源。


与其他古镇一样,宏村散发着浓郁的烟火气息,毛豆腐、黄山烧饼、芡实糕、乌兹令人垂涎欲滴。


商户热情地在巷口拉客试尝,就算你多次经过,他也一样硬将糕点往你手中塞,你想谢绝都难。


夜晚的宏村,在灯光的映照下,换上一袭桔红色的晚礼服,显得华丽端庄,别有韵味。



清晨8点钟的宏村,还沉醉在昨日的梦里,宁静安详。

宏村住宿一晚后,我们于初二奔向最后一站——安徽的省会合肥。
合肥为长三角副中心,近年的发展不容小觑。



三河古镇位于合肥市肥西县南端,境内杭埠河、丰乐河、小南河三条河流在此汇聚,故得名“三河”。
行走在古镇全长500多米的古西街,只见青石铺就的路面,历经风雨的洗礼,已变得光滑圆润。
这条依河而建的街道人声鼎沸、热闹繁华,各种土特产、美食、纪念品应有尽有。



每去一座城市,必去博物院打卡。
安徽省是文化大省,历史厚重,源远的历史文化是中华文明灿烂的一部分。
看了博物院的介紹,才知道这里也是众多名人的故里。






春秋战国时期的管仲、东汉权臣曹操、东汉神医华佗、明太祖朱元璋、北宋名臣包公、晚清重臣李鸿章、红顶商人胡雪岩、新文化运动倡导者陈独秀等均出自于安徽。诺贝尔得主杨振宁也是安徽人。
铸客大鼎是该院的镇馆之宝,重达400公斤,是现存春秋战国时期最大最重的青铜圆鼎,呈现着当时楚国争雄天下,问鼎中原的壮志雄心。

已发掘的曹操宗族族墓群中,出土了大量文物,此银缕玉衣便是曹操父亲曹嵩的遗物。


安徽还曾发生过几起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如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开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农民起义;
刘邦项羽在垓下争霸决战,最终刘邦奠定大汉王朝百年基业,项羽战败自刎乌江;
东晋和前秦的淝水之战,东晋以少胜多打败前秦,孝武帝司马曜成为东晋唯一掌握皇权的皇帝;
1941发生的皖南事变对敌后根据地建设,以及中国抗战进程带来深刻的影响;
1978年,凤阳小岗村18位村民摁下鲜红的手印,搞起“大包干”,拉开中国改革开放的序幕。



徽商及安徽的文房四宝也是天下闻名。
徽商“贾而好儒”,又名儒商。其崇文重德,尊崇文化教育,做事讲诚信的品性,令其鼎盛于明清400年。
“无徽不成镇,无徽不成商”意指明清时期徽商之多,分布之广,影响之大。
安徽文房四宝是中华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促进中华文化的繁荣昌盛作出了巨大贡献。


这些风云人物、历史大事、庶民百姓、能工巧匠谱写了安徽无比灿烂的文明史,撑起了中国优秀文化的半壁江山。

再游西湖,重温亲情;
徽州一游,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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