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山海不为别
2022-6-3又是一年毕业季,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路的毕业走来,实在不知从何谈起,一边相聚,一边离散,逐渐习惯,逐渐眼干。那压箱底的感情始终被压在箱底,即使人生再相逢,也讶异于各种人事变迁而不敢重提,谁都没有错,那份感情也仍然真挚,但终究不适合那几颗早已分离得遥远的心,开口便是错误。
想起儿时读《三国》、《水浒》,那真他妈是一场美滋滋的梦,两军对垒,四面交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火烧连营水淹七军,初见便结拜,闻名即如唔,不打不相识,豪气冲云天,美酒都只能做陪衬。还有金庸的,古龙的,自己幻想出来的,少年侠客行,一剑恩仇断,风云一日聚,情牵数十年。男孩血性里传承的打打杀杀和逍遥游,做着从白天到夜晚的幻梦。但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就像生命历程里注定要发生的一些演变。所以尽管一路不断结识,不断畅饮,不断送别,不断相知相忘,最后也是彩云易散琉璃碎,江河日下离人泪。
烟花易冷,氛围易淡,悲凉不变,像极了一百单八好汉的终章和桃园三结义的结局。
“我们不是从书里面来的,也活不到书里面去,你们要想活成自己真正想要的样子,那只能做好准备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临别词来自于我的一位授课恩师,另一位则更加直白“这人生就是一个圈子,你活在什么圈子里,那就决定了你最终所处的层次。”,最后一位,趁酒精还未完全上头,记得她的原话是“这历史的洪流谁也无法阻拦,但希望你,一直不随波逐流。”
对于历史那厚厚的一本大书我无话可说,里面像一座精装的宫殿,即使底下的囚牢也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避开这光芒,最好的选择是不参与任何评价。历史的就交给书写历史的人去修饰,现在的就让它在此时此刻清静打盹,谁也别越界。
梦过千山谈云月,醉后一夜忘清宵。从下午六点到凌晨六点,没有一个人喝醉,也没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夏天的风轻轻地吹,我们像一群野猪一样仰卧在凉席上鼾声如雷。反锁天台,无人叨扰,日落前静默,日出又静默。我只知道十九、二十一、二十二、还有我自己的年纪,只知道一箱接着一箱,把梦里的自己都给灌醉,只知道江湖路远,时间很长,纵使相逢应不识。那微凉的晨风馋着我们如梦似幻的意识,把一台幽梦都缓缓搅碎,像卢梭在瓦尔登湖上划船的浆,一层一层的涟漪荡过心上的记忆。
“你为什么不留下?”这是被问过最多的问题。清醒的时候答案是“不想制造过多的羁绊”,模糊的时候就变成“羁绊会暴露我的心软”。羁绊是一条长虫,它避开了所有理性的附属品,蚕食着剩下的可怜人。在《阿飞正传》里,一句台词道出了生命的始终“这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它飞啊,飞啊,直到它死的那一天,才会停落。”因为一旦休憩,便是永恒的停滞。
后来很长时间里,总有人打着各种旗号说着很了解我的话,但这些话往往带有各种有目的性的后缀,像一根根头重脚轻的棒槌。而那些在记忆中真正互相了解的人都已湮没人海销声匿迹,即使我们不需要彼此已久。
离散为常态,聚合只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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