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女孩子被叫去活动现场当工具人站着,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完全可以辩证地去想事情的A面和B面:好的方面就是女孩可能脸蛋儿长得不难看,或者说身段还不错,能为这环境里头的人增点视觉愉悦;坏的方面就是这种角色当然没有坐着的人舒服自在,不说尊严感,穿着高跟鞋一动不动几个小时站下来对腰腿都是一种考验,总显得女性更弱势,若是她们有选择权,都会选上桌而坐的吧?
不禁让人想起来旧传统里的画面:女人在家吃饭,是不上桌的,她们负责做饭和伺候,要么夹了菜舀了汤一边儿吃去,要么等男人们用餐完后解决剩菜剩饭——其实到这个年代也依然有很多人都是没有资格上桌的,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站在旁边耐着肚子随时前去服务;没有资格上桌开会、只能拿着本子在一边的小椅子上坐着。
“上桌”几乎意味着与人“平等”,有上桌的选择权几乎就是一种象征平等和自由的人权。可是上桌了就一定幸福吗?倒也未必。像是饭桌上,男人把酒言欢呢,你可能不喝酒,坐在那儿看男人热情地划拳对饮还觉得无聊聒噪,男人堆里的烟雾缭绕还可能让你讨厌,甚至……
大概10年前,那时候我还是大一学生。好朋友叫我暑假过去找她玩,但我想利用假期再赚点生活费,也当是成长锻炼。于是她就请朋友给我找了个“清吧服务生”的工作,她没事就陪我一起做。
所谓“清吧”是真得清净。老板有自己的实体企业,照他属下的说法,这酒吧就是老板单纯给朋友弄的喝酒喝茶聊天交流的地方,所以客人不多。
有一天,酒吧来了一大群中年人,热热闹闹的,好些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全身散发着“贵族金的味道”。老板招呼好他们在二楼落座,又折回我们面前。“你两过去帮我撑撑场子呗?一帮男的摇骰子没氛围。”我使劲摇头。“我又不会摇骰子又不会喝酒,去了肯定给你们扫兴。”
“没事的啦!都是我好朋友。去吧去吧,就是玩,我以我的人品担保绝对单纯!”可是我并不会从这种“玩”中得到快乐,首先就已感受到不尊重——那不过是陪玩的工具人。老板好说歹说,我们才勉强上去。可一坐下,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但还是耐着性子坐着。果不其然,身旁坐着的“大佬”开始皮手皮脚,我二话不说就起身跑下楼了。
其实在电视里也见过这种场面,老板几乎会当即叫你卷铺盖走人,旁边还有人大骂一句:什么玩意儿?不识抬举!但是这个阶段——“暑假工”,我的任性好像无可厚非。
老板事后并没怪我,反而笑着对我说:“还是个孩子!没事,回学校好好学习,一直这样保持自己!”反倒是我同学,那天喝了不少,回家的时候她竟然哭了,还冲我发了脾气,怪我清高。为什么?我始终也没弄明白。但是向来温柔的她那次爆发性的情绪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至今。
这样的上桌,女服务生充当什么角色呢?无非是花瓶、陪衬、调剂、玩物。年轻姑娘凭什么陪别人开心?有人乐在其中那是另说,但不情愿不开心的话它就是一种需要挣脱的不自由。而这样的“局”显然无处不在。男权社会,在这样的桌上,男人当然还是核心。那么对年轻的女孩儿而言,这样的“上桌”到底是一种锻炼还是一种污染?因人而异。
但是你现在随便对社会的“局”取些镜头,绝大多数都是男多女少。而一桌子男人喝酒谈生意,一女人凭什么上桌呢?当服务员?上些档次的局上,都有专门做服务的人,上菜、续茶、添酒;陪酒或是帮人挡酒?要是没有天生的好酒量,被灌到吐是常有的事儿;当花瓶?那可得有些才艺,起码要大方、开得起玩笑,还能把“揩油”当成家常便饭。
除非你也是政企高管或者有实力的知识分子、技术骨干,能凭资本或本事吃饭,才好让人对你毕恭毕敬。
既然如此,女孩们为什么愿意上?因为它不仅象征着平等的权利、可选择的自由,桌子还就意味着圈子,你从不上桌,就表示你从没有进入圈内,男权社会的游戏就根本不带你玩,所谓的“大事”“正事”你就没机会参与。所以你看,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女人那真是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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