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瓷实柔和的雨声中,突然,有乱珠飞弹的撞击声入耳,仿佛外墙玻璃被打鸟人弹弓击中,引我惊坐而起,临窗察看。这一看啊,哪有什么打鸟人,只见窗台上竟落下几颗如珠似玉、晶莹雪白的冰弹子,那不是记忆里并不常见的冰雹吗? * * * * * * * * * 文字:橡树 图片视频:橡树(华为手机拍摄) 音乐:精灵在跳舞💃
橡树《山居笔记》之《冰雹来袭》 作者:橡树 小暑以来,天气日渐闷热,这几天尤甚。白昼三十五、六度的气温于我来说尚可自然安坐,但对于M这类热敏者就不一样了,嘴里唱着的,是“热啊热啊”的夏季之歌,身上淌着的,是“流啊流啊”的夏季之河,只好整天呆在一楼,靠几本喜欢的书才能略享清凉。 时值攀西雨季,原本的干热河谷,也许因了金沙江上首尾相连的梯级电站而变得有些闷热了,但今天的闷热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云是云,太阳是太阳,远山近坡,明晃晃的亮着热着。至下午四点多,未觉风起,但见云涌。太阳被浓云一点点遮盖,天空被浓云一层层蒙住,大地由明转暗。没有闪电预警,一阵如万千石碾碾过天空的隆隆混响、一种混合着破碎与撕裂的嘈杂雷声,由远及近气势汹汹破天而出的传过来……继而连续不断的传过来。与M说,要下雨了。他一副老农洞察天地的淡然,回我:先打雷,后吹风,有雨也不凶!为着家的安定平和,我默然,但天的意思,谁知道呢? 虽然谁也猜不透雷神的喜怒,但那如吼雷声,终将浓云吓得,赶紧凝成疏雨砸下来,在阳台与窗台上留下一滩滩铜钱水印。风渐起,行道树的高枝像极了广场舞齐刷刷挥动的手臂,欣欣然有欢迎意,于是更多的雨被风吹落,渐渐成势,阳台湿了,路面湿了,远山模糊了。 在瓷实柔和的雨声中,突然,有乱珠飞弹的撞击声入耳,仿佛外墙玻璃被打鸟人弹弓击中,引我惊坐而起,临窗察看。这一看啊,哪有什么打鸟人,只见窗台上竟落下几颗如珠似玉、晶莹雪白的冰弹子,那不是记忆里并不常见的冰雹吗?M也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从楼下匆匆捡颗拿来让我看,看冰雹在他温暖厚实的手掌里快速融化。这一颗刚刚融化,没想到上天玩心大发,以狂风骤雨作引,将天宫所有珠玉狂倾下来,让人感觉,那些冰清玉洁的冰弹子,原本是用雨水穿成的珠链,临近大地时,不知什么原因就线断珠散,在风的导航下,雨如射线雹似流星,急匆匆像要赶赴一场既定的约会。大雨如瀑似帘,冰雹相嵌其间,双双义无反顾一同砸向屋顶、阳台、花木、道路……和目之所及的大地。雨水成了相对温柔的背景,它的丝滑,更衬出冰雹的钢性反弹,每每落下,无论屋瓦或是阳台,便像被咬了似的惊跳而起,清脆的撞击声伴着银光闪动如萤……于是,缭绕雨雾中,满眼都是冰弹纷乱弹跳的身影,传说中的珠飞玉溅,就这样在一场冰雹中得以完美呈现,唯一缺憾,是太过惊心动魄。然而,上天玩兴正浓,完全没有收敛之意,看园中花草路边高树都有了狼藉之态,不知那田中庄稼坡上果木又该怎样了?记起少时在农村遇到这样的情况,奶奶总是抓一把加了盐和茶叶的米,然后念念有词的往天空抛洒出去……那时只觉奶奶迷信不曾问她一个为什么,如今想问却不知奶奶去了何处。听我如是说,M还是去取了米,并加了盐与茶递与我,我照着记忆中奶奶的模样,将它们一点一点抛向天空,和着我的祈祷,这才渐觉心安。 待冰雹消失风停雨住,已是一个小时之后,虽近黄昏,太阳却又重新夺回失地,用它雨洗后的光亮再次照耀大地,仿佛刚才的滚雷风雨冰雹只是上天玩的一场快闪,让人知道,对它的敬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2025-7-16于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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