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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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 2019

毛尚文:银川,街边的这些人

— 原创 —

银川南门劳务市场,是宁夏最大的劳务市场(清和南街与南熏东街交汇处)。

每天从这个劳务市场进出的务工人员超过3000人。

这是一个自发的、露天的马路边劳务市场。

每天早上5:30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务工人员进入市场,他们等待着雇主的挑选。

大规模的交易发生在早上6点到7点之间,期间不断的有人进来,不断的有人被选走。

上午8点以后,街边上就剩下三三两两没有被雇的人了。

这些务工人员租住在附近的南门老城区,每一间出租屋住着3~5个人,每个人的房租在350块左右,加上分摊的水电费,每个月房租水电支出超过400元。

他们大多数来自宁夏回族自治区一些贫困地区,也有一些来自甘肃,内蒙。

据报道,宁夏中卫市海原县曹洼乡脱烈村只有2000余人,2017年就有676人在外务工。

在这里做小工的,如果被雇,一天有160块的收入,有一些技术活的大工一天有260~300块的收入。

来自海原县的老张告诉我,上个星期他才接到3天的活。

雇主有建筑工地的承包者,有装修队的包工头。

也有这个城市的居民在这里找一个或几个临工。

2019年6月25日至29日,借在银川学习的机会,每天早上5点30~7点,我在南门市场进行拍摄和采访,如是有了这些镜头和文字。

街边站着这些的农民工,他们有的头发曲卷着,失去了原有的亮度与光泽,衣服上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一双双已经破旧的黄胶鞋记载了风尘岁月,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还在不停的叠加。

尽管已经仲夏,银川早上的天气依然寒气逼人,他们用残破的外衣裹着身体,希望能够用劳动力换来一点收入,补贴一点家用。

他们或坐或站在一起,偶尔说说家乡的事,说说家里的孩子和妻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唯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孤独且无依无靠,唯有这样他们才会对明天充满希望。

抽烟是一种酷,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这位大哥年轻时肯定有不少漂亮姑娘为之着迷。

以棋会友,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此时我们都一样,兄弟来一局!

如果你压力真的很大,就别刷手机了,手机不仅不会缓解忧愁,反而只会让我们更愁,得不到的只会让你永远在躁动。

现实里满是压力,而梦里也是忧愁,什么时候才可以脱贫呢?

当他们笑的时候,我也好像拥有他们的快乐!

人挣扎在世俗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冷漠的外表下每个人都无比担心,其实谁也不想这样,可没有雇主要我们怎么养活家人和孩子。

“你今天胃口不错啊,吃三个鸡蛋” “我有预感今天可以接到活,所以要吃的饱饱的。”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情,尤其是等待不一定有结果的时候,坐在台阶上,任由思绪无边飘荡,或许有人在想家中的老婆此刻做什么呢,是在洗衣服还是在串门?或许也有人在想挣到钱之后要犒劳自己吃一顿稍微好一点的饭菜……

他们是一群离开家乡、到别的城市挣钱以解决物质困境的乡愁者,也是无法真正融入的流浪者、漂泊者。

即使生活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但他们身上依旧真挚真诚。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否就是朋友,但雨过天晴再见面时,他们肯定会记得在人潮拥挤的劳务市场里曾一起撑过一把伞。

雨仍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就算如此又怎样呢,还是要在此等,等待雇主们的到来。

笑吧,放开大笑吧。虽然他们穿着不光鲜,甚至脸上皱纹道道。若想从中寻找美感,可能会让你失望,但不可思议的是这笑容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和伪装,从他们身上你能感受到震撼人心的温暖和力量。

他们仿佛是从杂志大片中走出来的模特一样,摆着酷酷的姿势,表情凝重地远望着不同的方向。

老板的生意好,包子一锅接一锅,不过多亏了这个早餐店,很早出门的他们才能够吃上几个热腾腾的包子,然后揭开新的一天。

简陋的环境、嘈杂的人海,每个人都是平凡渺小的一份子,多一个少一个其实并无二致,但却都是每个家庭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力量,每个大人的辛苦付出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给孩子为了家庭更好的生活。

在这个看重力量的务工市场中,女性是少见的。与男性比她们优势非常小。然而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独自来到这里,靠他们瘦弱身躯赚来的一点钱养家糊口,再好的情况可能就是家中男人女人齐上阵,在他乡有亲人作伴,可以相互依偎。

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的家庭——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或孩子纯真的的脸上已经写满成熟和稳重,家里家外的家务活都落在了幼小的肩上。

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他们选择了坚强。

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坚毅,看到了纯真,看到了憨厚和质朴,同时也看到了希望。 从他们的身上,我收获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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