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听 子 规 啼
2019-6-7撰 文 摄 影 山中老猴
群山之巅,地势渐就平缓。连沟壑都算不上的小水沟弯曲在山谷里,水沟旁是连小山都算不上的土坡起伏绵延数里,土坡上是连小草甸都算不上草坪大片大片,草坪上散植着连名贵都算不上的一些花木点缀在翠绿间。夜里的雨云还未散尽,阳光从云逢中钻出,洒在水沟、土坡、草坪,算不上阳光明媚也还春风和惠。一垄映山红盛开在土坡草坪之上,“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颜色相间,错落有致,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布局和培养的。培植和移栽的映山红品种不多,但无数株聚在一起,却也体态各异,风姿万千。花色火红、杏红,浓妆艳丽,细看也有几分淡著缟素的风情和质朴的味道,它们仰着小脸,看着这些来打扰自己清静的人们,满是羞怯。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映山红,又名杜鹃花,送春迎夏之花。相传,古有杜鹃鸟,又名子规,暮春啼苦,“不如归去”,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

花绽放,蕊生香。 有淡淡的花香浸入心脾,却杳无鸟语,更无子规的哀啼,如火如荼的景区开发,似千山鸟已飞绝,远外开阔处,正在堆砌大小不同,形体各异的宾馆酒楼,灰白的工地,像一个个巨大的伤疤,嵌压在青葱山峦间,很是狰狞。由远及近,不时,有几声卡车的鸣笛在空荡荡的山坡上空刺耳的震荡,震落了几许艳红的花。硕大的伤疤对应着姹紫嫣红,杂乱的尘世,不知是在洗刷心灵的纯洁,还是在默然中,蚕食掉那柔情春风里最后的丝丝纯真。“春色来时物喜初,春光归日兴阑余。”让人平添了丝丝伤春的感慨。


或是行年渐晚,已沧海桑田过,洗去了铅华,在劳碌的世间,只求一份随兴的心情,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山一程,水一程,走过春逝夏来,看雨收云散,不想从何而来,不思去往何处,一天去了一天又来……。慵懒地行走在山路上, 阳光里山坡上转悠,垄上新艳的映山红,一片一片的草坪,连绵起伏的土坡,蜿蜒致远山谷里隐伏的小沟,远山如黛。 随兴而游,还是想在甚嚣尘上的山间里听到子规的啼鸣。

游人不是很多,同行的亲朋在花中随心的寻芳嬉戏,随身携带的小音箱里悦耳的音乐轻扬,清悦的伴唱在花间缭绕荡漾,那一缕感伤,随音乐慢慢地飘摇消散……。一由耳熟的老歌在她们的清唱中愉悦响起:“夜半三更……寒冬腊月哟盼春风……岭上开遍哟映山红……”身边的杜鹃花嫣红,或是扎根的这山这岭的土壤里流淌着无数仁人志士鲜红的血,听着看着,心中多出一些些感动!


停车处,当地人在摆摊设点,桐叶包着的糯米粑粑,麻辣烫,绿豆面,品种很多,都是当地山民的自产,山民自己种的土豆,小而圆润,洗净去皮一个个放进大大锅盆里,放上辣椒等许多调料,淋上油煎煮,色泽金黄后,山头上能闻到那浓浓的香气。五元钱一碗,端在手里还些许烫手,用细长的竹签戳起一个土豆,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微烫且金黄绵软,香味始终在齿间回味无穷,绝对的山珍美味。
山民们面对众多的游人过客,质朴的面孔亦有几分世俗,卖出一小碗小吃,龇牙咧嘴的嬉笑同时又很满足,没有做成生意的摊主,淡然有点忧烦的望着游人,眼中却是又充满了对游人的期待与热切,继续吆喝着自己的生意。简单着的山民告诉我:淡然是一种心态,喜笑忧烦即是生活,花开花落便是人生。

有些遗憾,没有听到子规的啼鸣,春将逝夏即来。
展开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