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行（一）神佛的后花园

有人说，如果一生是个修行，短的是旅行，长的是人生。

在旅途中修行，在旅途中成长，在旅途中完美，这是我的体会。

我说的旅途是用心走的历程，而不是走在那儿到处留影，然后不知所云，那不是旅行者，那是邮差。

尼泊尔，曾是我旅行计划重重的一笔。两次从西藏回来，我最抑制不住的愿望就是到那个地球上挨着我们的，像“叶子”一样的国家。然而，2015年4月25日，一场噩梦伴着天崩地裂的呼啸滚滚而来，8.1级的地震给尼泊尔古老的建筑、尼泊尔人造成了重大创伤，望着电视机里面那些坍塌的画面，望着尼泊尔人无助的眼神，心如刀绞一般。

地震时候报道，约51.70万座建筑部分损坏，另有51.34万座建筑完全损坏，1.6万所学校遭破坏，成千上万人死亡，文化古迹损毁严重，许多历史悠久的寺庙被夷为平地。专家预测整个修复需要8-10年。

尼泊尔，淡出视野。

可是，前几天偶然看网友“冰城馨子”发朋友圈，她要和一个摄影团去尼泊尔，血，莫名其妙在一瞬间沸腾起来，我不想等了，我要去看看她，即便她伤痕累累。就这样，背上了行囊，踏上了飞机。

去尼泊尔的理由太多了。这是个庙比屋多、神比人多的国家、这是唯一印度教和佛教共存的国家、幸福指数是全球最高之一、鲜花四季盛开、旅行最安全、花费最便宜、最适合自助游、户外运动最齐全、风景最完美、节日最丰盛、手工艺术最血拼、离我们最近的境外天堂（这些不是我总结的，是旅游攻略里大家共识的），当然，还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哈尔滨--成都--拉萨--加德满都。飞机在不断起落，在拉萨上了飞机后，我的眼睛一直望向窗外，我心中有个愿望，期待与珠穆朗玛峰来一次空中约会，可惜，云雾太大，终究，珠峰轻轻关上山门，将我拒之在外，遗憾，直到落地。

虽然没看到珠峰，却意外看到队友“清风”发上来的带着海拔高度、北纬东经数据的图片，让我打开眼界，赶快请教一下，手机里下载了“实时高度表“APP。学习是随时随地的事，到了这个年龄，最不喜欢的话是“我老了，什么都不会，落伍了。”这个世界给予每个人平等学习的机会，为什么要自动放弃而自叹自怨呢？

用这个软件，我在返程的飞机上给大家回了一个礼物。

在土著的尼瓦尔语中，“尼”是圣人的意思，“泊尔”的意思是养育。“尼泊尔”的国名意思就是“圣人养育的地方”。

尼泊尔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从公元前6世纪起，经历了基拉特、李查维王朝、玛拉王朝、沙阿王朝，又被拉纳家族、英国印度控制，1972年比兰德拉国王即位，实行君主立宪的多党议会制。最有名的是2001年王室血案，比兰德拉国王等十余王室成员遇害，其胞弟贾南德拉登基，2008年尼泊尔举行制宪回忆，宣布废除君王制，将国体改为联邦民主共和国，成立以尼共（毛主义）为首的，包括尼共（联合马列），马德西人们权利论坛等党的联合政府，几经周折，现在的总统是比迪亚·德维·班德利，总理卡德加·普拉萨德·夏尔马·奥利。

其中玛拉王朝是尼泊尔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艺术、文艺和灵魂论达到辉煌的台阶。

尼泊尔是南亚内陆山国，位于喜马拉雅山中段南麓，北与中国西藏接壤，东、西、南三面被印度包围，国境线长2400千米。是一个近长方形的国家，从东到西长度885千米，从南到北在145-241千米之间。

尼泊尔的气候只有两个季节，每年10月-次年3月是冬季，雨量少（我们在那儿十天遇到一次下雨，感觉像遇到甘霖一样），早晚温差大，10-25度。4-9月是夏季，最高温度达到36度，雨量丰沛，常泛滥成灾。

几年前，我曾来到海拔6000米左右的西藏珠峰大本营之上，目睹过美丽的珠穆朗玛峰，跪拜在她雄伟高傲的身姿前，我心充满了圣洁的期盼。

我知道越过珠峰是叫尼泊尔的地方，那里称珠峰为“EVEREST”,那里有个地方叫蓝毗尼，2500年前诞生了佛祖释迦摩尼，他在喜马拉雅山脉下修行，把佛教通过遥远的国度引入到中国西藏。我期待有机会去珠峰那边，看到一个完整的珠峰，再去拜会佛祖的圣地，那将会是我人生多么美妙难忘的回忆。

尽管我知道现在那里最盛行的是印度教，据说80%尼泊尔人是印度教徒，只有10%左右是佛教徒，但我固执地以为，佛祖的根基在哪里，佛教的香火就在哪里鼎盛。

珠峰的那边充满了神秘，向往的种子就在那一刻落入心田，所以，一旦触动，不由分说。

走出了不大的飞机场，直接汇入人流、街道和空气中。穿着漂亮沙丽的女人，行色匆匆的背包客，破旧楼之间窄小的街区，飘荡着尼泊尔焚香的味道，落满灰尘的树叶枝干，汽车、摩托车、三轮车、单车拥挤穿梭的队伍、广场上懒洋洋酣睡的狗和飞翔的鸽子，还有光影里摇着转经筒的老人和端着托钵的苦行憎……不由分说，扑面而来。

这就是尼泊尔，从远古灰蒙蒙的暮景中，带着沙尘飞扬的气息，带着千年仍在喘息的呼吸，带着万年创伤的躯体，带着淡定的微笑向我走来。

我亦步亦趋好奇地迎向她，我等着她向我这个陌生人述说骏山与湖泊、战争与和平、神灵与百姓的故事，我等着她，一如等一千年知己，告诉他我跨越了千里风云、万里高空，只为和他赴一场心灵与灵魂的约会。

佛祖释迦摩尼的故乡，印度教湿婆的家园，世界雪域高原汇聚之都，尘世间最后一个世外桃源，想想都吉祥、激动啊。

一

行囊还没来得及放下，直奔位于首都加德满都的“博达哈（BODHNATH）”大佛塔。 2015年地震，周围建筑坍塌无数，佛塔仅上端有裂缝。

具有“天使之眼”之称的“博达哈佛塔”建于公元14世纪，是世界上最大的覆钵体半圆佛塔，世界遗产，塔高38米，周长100米。

佛塔的四面是彩绘的佛眼，象征佛陀无所不在地关注世人。

这里是尼泊尔境内的藏族人的宗教中心，据说佛塔供奉迦叶佛的舍利。

远远望去，三层八角形的平台的白色佛塔在蓝天的衬映下磅礴宏大，像从天上坠落到人间的一个神圣宫殿，彩色的经幡像羽衣一样披挂在她的身上，那是天使在向宇宙传递人间的声音。

走向前仔细观摩，塔的圆形土堆底部围绕着108个阿弥陀佛小神像，佛塔周围的砖墙上有147个壁龛，每个壁龛内有四五个转经轮。

大殿里面装饰着华丽的壁画和唐卡。

虔诚的藏教徒一边上楼朝拜，一面转动经纶，口中念念有词。

䥽的撞击声、木鱼的敲打声、诵经的喃喃声，以及空气红弥漫的酥油和杜松熏香味道结合在一起，形成寺庙特有的味道。

在佛塔螺旋楼梯上行，来到第三层，一些义工正在往摆放整齐的灯盏里面放一条条棉芯，然后注满蜡液，凝固后就是一盏盏蜡台。

我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们把手中的棉芯递给我，示意我也可以做，我忙不迭地接了过来，认真地放到每一个灯盏里，心中暗自想着这是多幸运的事，我做的蜡台不知会送到哪尊菩萨眼前？这样想着就不由一边做一边祈祷，灯盏会带着我虔诚的心意，求佛祖保佑我一切吉祥。

在摆布的过程中，已然觉得心灵又净化了许多，竟希望自己变成佛前那盏烛灯，用微弱的光在佛陀世界里前行。

万物皆有灵性，即便是无声的烛光。

无语和沉思中走下楼，一楼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转经轮，我轻抚轮筒，默念着六字真言，顺时针走了三圈。心到佛知。

佛塔下面是一个大广场，中间一片阵地被鸽子占据了，这些不怕人的小生灵自管自地在地上觅食，吃饱了就扑棱着翅膀在附近的房顶上休息片刻。

许多虔诚的佛教徒，在佛塔的外墙下铺上长条的薄被，一遍遍叩着长头，那么认真忘我，有的人肘部的衣服已经蘑出洞，有的人额头部有着黑黑的印迹，好像是茧子。

他们神色安详，目中无人，只管一遍遍重复着磕长头的动作，让人感动他们的虔诚。

我们只是过客，匆匆而来，陪伴他们的是广场上象征和平的鸽子们，无论日月星辰，风寒雨骤。

而相对鸽子而言，他们也是过客，朝拜的佛教徒。

对世界而言，我们都是过客，唯有善念永恒。

走出佛塔才感到周围环绕的街道有点儿像西藏的八廓街，因为这里曾经是中国西藏和尼泊尔通商的要道，所以这一带成为尼泊尔藏传佛教的圣地，难怪被称为“小西藏”。

四周到处是工艺品商店，兜售着当地的木雕、唐卡、首饰衣服等等，熙熙攘攘的人流拥挤在街道上，川流不息。

我在这里买了冰箱贴和带有佛塔标记的黄色体恤衫，期望把吉祥带回去。

二

和“博达哈”佛塔同样壮观、同样神圣、同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是著名的“猴庙”--“斯瓦扬布寺（SWAYAMBHUNATH）”。

建于公元前3世纪的斯瓦扬布寺是亚洲最古老的佛教圣地。

在蒙蒙的细雨中走上位于加德满都斯瓦扬布山巅的圆形巨塔，只见这里一样满布着经幡，串流不得的朝拜人群，到处是点燃的酥油灯，还有大大小小的佛像令人目不暇接。

高大的白色半圆形的基座其上是一座四方佛塔，四面绘有四双巨大的眼睛，独特传神，关照四方，眼睛下面的鼻子是一个红色问好型符号，这是尼泊尔数字“一”，意为一元复始，代表佛祖至尊至圣。

尼泊尔人又将此处称为 “四眼天神庙”，“大眼睛”图案甚至成为尼泊尔的形象代表，在尼泊尔的大街小巷里，灯笼、体恤衫、挎包、冰箱贴等等，到处都有“大眼睛”的图案。

据传文珠菩萨曾在此劈山引水造福百姓，百姓感激菩萨厚德，特建了文殊庙（离此地不远的山上）。释迦牟尼也曾来此传经布道招收弟子。

公元7世纪，中国唐三藏第三次出使尼泊尔，曾代表皇帝将贵重的黄袍赠送给该寺庙。1957年周恩来总理参观此地，也曾捐款给寺院。

斯瓦扬布佛塔主建筑是一座巨型的舍利塔，塔身为圆锥形，底座为四方形，就是绘有四面眼睛的图案。佛塔由13层相轮组成，表面镶嵌着铜片和金箔。塔顶是结构复杂的华盖，华盖之上高竖着镏金宝顶，称为塔刹，顶端东部是一个硕大的青铜金刚杵（雷电），是密宗全力的符号。塔冠嵌有一颗巨大的宝石。在主塔的四周，还分布着一些小型的舍利塔和转经轮。

佛塔的建筑中还体现了五大元素，基座代表土，圆顶代表水，尖顶代表火，华盖代表气，极顶代表提案。这种在尼泊尔叫做“柴特亚”式的佛塔，被誉为尼泊尔佛教金塔建筑的杰出典范。

我在院内的一座镶嵌进去的红色庙里膜拜了释迦摩尼金身佛像。

传说中，预知释迦摩尼佛将在蓝毗尼出世，而当时的尼泊尔（加德满都）还是一片荒凉沼泽地，于是文殊菩萨不避艰辛，提前二十余年率领弟子二十余人，由五台山来到尼泊尔，移山填沼建造城池，以迎接伟大佛陀降临人间。

所以，当地百姓更信奉文殊菩萨，据说她圣诞（四月初四）那天，举国欢庆，是尼泊尔人选择婚嫁的最大日子。又因为文珠菩萨是大智大慧的化身，一些升学子弟应试之前一定要到文殊菩萨庙里跪拜，祈求菩萨保佑一切顺利。

斯瓦扬布寺最绕不开的是众多的猴子。仿佛也受了神佛的关照，这里的猴子非常和谐，猴儿们在寺庙的石雕、尖塔、佛像周围嬉戏玩耍，没有骚扰、抢夺游客的举动，若遇游客撒下食物，他们亦不相互争抢，彬彬有礼地吃着东西。

寺庙里还有不少的狗和鸽子，它们和猴子们友好相处，互不干扰，给这里又添了几份情趣。

在山门入口处，有一个印度女神庙，一些尼泊尔人把带来的大米、鲜花、奶酪等等供奉上，并在旁边席地而坐，不停地供上点燃的油灯。

也许因为在山上，这里好似离开了人间烟火，没有喧闹和嘈杂，猴子是安静的，狗在游客身边也静静地散步，只有鸽子不停冲下地面吃食，才带来一番跃动。

我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随导游阿龙顺时针绕着佛塔慢慢地走了三圈，默念六字真言，不断用手转动经轮，心里好像越来越静越空，又仿佛和菩萨近了几分。

要走时，在旁边的小摊上花了100卢比买了一个蜡台，点燃上敬献印度女神，既然来了就不能厚此薄彼。回头看，很多游客和我一样，佛、神都拜，真是入乡随俗啊。

这次行程有一个遗憾，因为从加德满都到蓝毗尼要7-8个小时的车程，时间不允许，错失机会，可在我心里，已经和佛祖走得很近。

在印度教中有三大主神：焚天（Brahma）、毗湿奴（Vishnu）与湿婆（Shiva）。我将在后文介绍，他们的主场不在这儿。

博达哈佛塔是我们在尼泊尔的第一站朝圣，而斯瓦扬布寺是我们最后一天告别之旅。

两座佛寺像一条线的两端，伴随着我们有始有终，冥冥之中似乎保佑着我们一路旅途平安。

行走尼泊尔佛塔之间，心灵一直处于宁静、坦然、净化状态，不怪人们称这里是“神佛的后花园”。

作者：于秋月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哈尔滨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哈尔滨党史研究会会员

备注：部分图片来自队友及网络,一并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