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 “坐忘”在战国时期的庄子,“勿意,勿必,勿固,勿我”,没有億测,没有必然,没有固执,没有自我傲慢,寄宿在支离破碎的家国,身心逍遥在四海之外的苍穹,自然其性,哪里还有胜负得失的念头呢?“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庄子欲忘去功迹,虚心至极,犹如真人一般,死生契阔,知晓觉梦的所在,《大宗师》里记述仲尼回答颜回的疑问“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沉鱼落雁,麋鹿决骤,任性自得,是天地巧妙的造化,如阳春直照万物,和暖万世也不衰不改,“整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天地不老不巧,青春和气,育养万物,师者无心与天地同心,颜回请益仲尼难道是为了忘去仁义礼乐吗?仲尼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端而虚,勉而一”,庄子联想到颜回“虚室生白”的秘诀,福善嘉庆的心情,顿然生起,“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颜回涉物人间,率性任真,不失初心,如水性澄清,鉴照万物,虚心为己的好学,“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如此的“克己复礼”,似明镜,犹虚谷,齐心至于体道,忘名利于身外,“心斋”坦然而至,郭象曰“夫至足者,物之去来,非我也,故无所容其嗛盈。”俄顷之间,庄子鉴达万境唯一,默语无私心,物我两忘,“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悟得“乐出虚,蒸成菌”的原由,至适忘适,至善忘善,操舟忘水,游心于外,从容自在。
“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此谓坐忘。”仲尼蹴然惊悚颜回的睿智对答,“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颜回的大愚大拙,质朴无华,为人不迁怒,处事不贰过,用舍能自然,形体能相随,万物能相通,于是庄子大梦先觉,“心止于符”,心灵自化,虚心待物,旷然通向大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庄子如此恬静在颜回的“心斋”中“坐忘”,虚室生辉,心悦在陋巷,游心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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