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事看了上面二图以后跟我聊起说既然是大雨怎么不见雨点、雨丝、雨条呢?问得一点也没毛病,但让我想了好多,这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于某一事物总会有些固定概念,譬如看到红色就会想到喜庆、国旗等、看到柳树就会联想到春天,而看到“大雨”这个问题上,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总是这样的:


或者这样:



这些画面最大限度地记录了当时的情形,为不在现场的观众呈现了大雨的实况,固化了观众对“大雨”的认知。我们且称它为“真实的艺术”。
可是对我来说,仅仅做到清晰直白就可以了吗?
自觉:诚不足也。
我们知道,中国画是非常讲究意境的。老舍先生曾请白石老人以清代诗人查慎行诗句“蛙声十里出山泉“为题作画。“蛙声”看不见摸不着,画面该如何反映此句诗中的“蛙声”?老人思考了好多天,终于画成了我们现在见到的作品:画面以淋漓的水墨画出了山峦映衬的山涧,乱石中清泉涌出,六尾蝌蚪摇曳着尾巴顺流而下,使人们自然地联想到清泉潺潺,流水将至十里之外;由六尾活泼的蝌蚪自然地联想到在山涧里生活着无数的青蛙,继而联想起蛙声,进而又联想到山中的风吹虫鸣、流水潺潺,组成动人的交响曲。以实写虚,体现了深邃的意境。

还有一传说,说徐文长画深山藏古寺,着重点也不是放在寺院建筑本身上,而是画了个僧人在涧边担水。有僧人活动必然有寺院,画家把“藏”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故,一幅好的作品要给观众留白,让观众去思索回味,以求达到“咦??哦!!”的欣赏乐趣。绘画如此,摄影、戏剧、小说等等,莫不如此。
再回到大雨的话题来,先来看一组平时圆通宝殿前中庭广场的景象。




下雨天同一地方的景象。





下面一组图片,通过“倒影”、“雨伞”、“模糊的人物”等元素的堆砌,试图与平时的景象拉开距离,用慢门来表现水与雨的运动状态,避免过于直白的表达,以期留给观者一定程度上的想象空间。
摄影与绘画,这两者确实有很大区别,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借鉴绘画技巧来丰富摄影创作。摄影可以在一片真实的景象中抽取艺术化的片段,利用相机的功能,表达摄影者无限的个性化追求,这是属于摄影者的乐趣,也是静态图像一直未被动态视频所替代的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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