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Y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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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 2018

行吟塞北,穿过季节的温度

— 原创 —

文字/摄影/编辑 杨树华

每到盛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塞北。

这个时节,心里只有塞北。

当你终日被炙热烘烤,湿潮压抑得透不过气来,靠着空调维持过活时,想到过塞北吗?

我说,这时的塞北不异于是一种信念,希望总是在你能企及的地方等着你。

也许人人都会数着北半球昼长的日子苦等秋风,但若你能放弃等待,何不去做一次季节的穿越,直接抵达秋天,当一个秋季的先行者?你愿意吗?

你可能选择愿意。

那就去塞北吧。

这许多年以来,我就是拿出能拿出的假期,或长或短,奔跑在从酷暑到清凉的路上。仿佛如被邀约一般,怀着对古人的敬意,越过他们的边塞雄关,去探访那个游牧四方的民族最盛情的草原季节。

这儿的气候如是农耕民族之地那个秋天的时令。

秋风袭荡,云飞天蓝,杨桦唱歌,劲爽的空气穿人肺腑。

塞北之夏给予我们的不只是清凉如水,直面撞击你的是没有想到的生活。你不必忍受,可以潇洒在夏季。

塞北的地域很广阔。 塞,边塞,广义上泛指长城沿线。塞北,也就是长城以北地区。 边塞多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水岭。地理与气候划分出了生存形式,也造就了古来固有的国郡集团,利益与争战又在千百岁月催生了一道墙,长城应运而生。 沧海桑田,那道墙已没有现实分界的意义。而我却一直把塞北当作高地,在正北的中国,洒一片痴情。

白桦树,寄情深怀。

很多年前,我在塞北服役。当我跟随机组无数回俯瞰内蒙古高原多种形态的大地,内心是充满景仰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喜欢凝望一排树,那些无处不在的钻天的树。 立在高耸的白杨树下,风动的叶子,哗哗的喧唱,背依的蓝空,很是让人动情。我没有想到,这爱好和习惯竟然一直沿袭至今,高原上白杨树诗意的喧响竟在我心潮里一直不曾褪去…… 我想,那是一种温度。寒冷时,它给我温暖;炎热时,它让我清凉。

人生里诗意的引路是无限绵延的。 从军离开塞北的这些年来,我却从陆地几乎走遍了内蒙古所有的盟旗和大大小小的草原、沙漠、林区。 当我又回来时,总有人说,又去了?我说,还要去。 我在每一次回来的路上就寄存了下一次的出发。 总也抑制不了的是每一次踏上塞北高原时内心的澎湃。

我这一次塞北的行旅选择了一路正北方,抵边境后向东再折南,环锡盟草原西部和浑善达克沙漠东部做一条环线。 出河北康保进入内蒙古,化德、镶黄旗、朱日和、赛罕塔拉、二连浩特、满都拉图、巴彦乌拉、达来苏木、宝德尔、别力古台、浑迪乌苏、桑根达来、正蓝旗、多伦、大滩。

临行前,好友带来家乡苏尼特右旗同学的劝告,连年干旱的苏尼特草原已经不像样子,还是去雨水丰沛的草原吧,不然会失望的。 我笑了。其实一回回重返塞北,重返内蒙古高原,早已不是在看风景。能装进心内的就是风景,抵达是见识,也是心的呼唤。

一路正北。 这是一条走来轻松的路,直抵中蒙边境,路况极好,尽管荒茫。

半个多世纪前,苏尼特草原是闻名的天然牧场,而今已被定义为荒漠型草原,连年的干旱造成生态环境更加恶劣。 记得我傍晚进入朱日和遇到了强风暴雨,风呼呼地摇晃着汽车,雨点像石子一样击打车身。无法下车。坐在车里隔着酒店玻璃与工作人员对视打手语。待风雨减弱时我跑步钻进酒店,嘴里喃喃:好大风! 那朱日和酒店人员认真回我:你知道我们这的特产吗?告诉你,风! 噢!

从没有开张的温都尔庙,在那个乌云翻滚的黄昏,我看到了它背后燃烧的天宇。

朱日和的雨云可以燃烧,难怪它军威浩荡。 去年八一阅兵,让这里名扬天下。

在内蒙古的许多地方,成吉思汗和蒙古族民族英雄的雕像比肩天地,给外来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苏尼特右旗这样的巨雕,难道不是这个民族的坚忍和雄劲吗!

苏右旗又称西苏,这里是乌兰牧骑诞生的地方。

二连浩特是以北部边门闻名的,虽然奔向它要走很荒远的路。然而当一座美丽的小城忽然迎面扑来时,也着实令人振奋。 迎接远客的是恐龙雕像的门。远古灭绝的生物还在用化石谆谆启示人类,这世界没有永恒。

恐龙自然保护区,无人区。

中国正北门。从二连国门伸出的铁路和公路,穿过蒙古大地进入俄罗斯远东地区,而后径自驰往欧洲大陆。 这是中国连接欧亚大陆最捷近的通道。

从古代的伊林驿站到1956年设立的二连火车站,铁路催生了二连镇,直到今天的二连浩特市。 漫长的发展怎能媲美南国门深圳的速度?地缘决定着一切。

从东苏(苏左旗)出发北上,前往180公里外边境线的宝德尔,穿过干旱的荒原,抵达中蒙共有的北国石林。

千里边境线上从来都是宁静的。

北疆边境线上难得一见的老榆树。位于平缓沟底稀疏的草地中,根系若同鸡脚,足见生长之艰。

一路北疆走来,直到本次圈地计划的南部地区,即从阿嘎巴旗掉头南下,近抵辉腾河,内蒙古草原终于把草原原本的壮丽呈现于我的眼前。

平顶山,不知已有多少次登临火山遗址,但每次路过也不会错过。

为什么不舍流年? 为心中的草原。

诗情草原,如歌的风在飘扬。

花如海。多年里我常说的话:在最美的草原,有多少棵草就有多少枝花,也算是切身体会。

金莲花。塞北坝上地区的金莲花是最纯正的。

七月下旬,正是内蒙古高原南部地区油菜花初开的日子。 行走其间,难说淡定。

诗意?画意?都是迈不开的脚步。

视觉车窗,流淌的诗。

塞北九日,一路太阳,一路风雨,北纬东经标注着大地的豪迈,风尘漫漫脉动温情北疆。

别力古台广场当晚正在演出的是老一代乌兰牧骑的艺术家们。 这一个月,阿旗草原消夏晚会每晚都在这里上演,各苏木组团轮番出场。 北疆无霜期很短,能歌善舞的民族,汇聚在夏日,奔放豪情。

风从北方来。这里几乎没有游客,草原上的人们不受打扰地享受"草原之夜"。

旗里街道上的路灯杆。

正逢多伦乡下"求雨节",今天是节日的第一天,大棚里正在演戏。

多伦西干沟乡大耗来沟老汪家。住在自家花市里的悠然闲致。 韭菜花炒鸡蛋是想不到的美味。

老汪家的小顽童。

行吟塞外,不只是温差。 生活是有温度的,晴雨凉热自有度量。

在这个金潮涌动的时代,塞外能过滤一时浮尘,找到令我们沉静的理由。 只当是吸氧,即便发呆。

完成于2018年8月22日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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