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第一章） 文/莫名 一条河，是一个村子的印象，是一个村子的摇蓝。 故乡的小河，在川北的盆地里悠闲的流淌着。虽然没有黄河和长江的源头那么闻名，那么诗意澎湃，但她是盆地里千万条细流银蛇般汇聚而成的小河。一条千百年来自然流淌而成的小河，我的童年落在了她的微波里。 三月，春天来的时候，河边的柳树醒了，河也醒了。沿岸的水草绿了，春风拂过，河面漾起涟漪，水清的像汪汪的眼睛，诉说着一个村庄宁静的往事。 这个季节，邻居家那几只洁白的鹅，她们是小河的演员。时而畅游，时而舞翅划行，时而将头掩于翅膀里，静思这个春天带给这条小河的故事。 突然，听到“鹅鹅鹅”的声音，是一只鹅吻过另一只鹅，公鹅在胜利的欢唱。在这个时刻，你会知道，春天播种着希望。 小河南北两岸的竹林挺拔着，御林卫士一样站在河岸，十几米高亮节云霄。我想，他是故乡这条小河最美的画卷，诗意般的生长着。早春时刻，若有濛濛春雨润过，竹林绿油的发亮；春风十里，那千万片竹叶儿，沙沙歌唱，不知哪一片是从梦里走来。 睡了一个冬天的竹笋，早醒了，竹娃破土而出；利箭一般的笋尖，直指天空，仿佛要直窜云霄，夜晚可以射落天上的星星。 儿时，是没有人去采摘一枚新生的竹笋的。每一棵新生的竹笋，长出的是乡亲们的希望。竹子是村民用来编制各种竹制器具的，也是建房子的材料。拔一颗竹笋，是违背村俗的，会被称之为“败家子”的罪名。所以，美味的竹笋，贪婪的人是会被丑画的。 那些从河边岩石缝里盘错而生长的麻柳树，喜水而居，造形独特的悬于河岩腑于水面，盆景根雕一般巧夺天工。树上是水鸟们的乐园。 白鹤，翠鸟，灰鹤，还有一种俗称“”打渔匠”的那些水鸟们，她们常常停留在上面，贪婪的偷窃的看着这条河。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美味。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生存的法则。 喜欢一只翠鸟，披着翠绿色的锦衣，盛装而华丽的羽毛，她应该是水鸟中最美的皇后。只见她机警的停在岸边的竹林或柳树上，黑褐色而长长尖厉的嘴，45度倾斜着，如一把利剑直傲河面。那些游戏的鱼虾，会成为她的美餐。 翠鸟，她会是故乡小河上最杰出的特技飞行员了。有时候，当你站河堤上，看着几百米远的河面时，会有一只翠鸟轻脆的鸣叫着，只见她紧贴着河面，可以飞行几百米远后从视线中消失。飞行的时候，水面没有溅起水花，也看不到她与河面的空隙，她如磁铁般吸在河面流星一样滑过。她是水上杰出的飞行员和芭蕾舞者。 翠鸟觅食的时候，她十分的机警，如果她们确认环境足够安全，她会在一棵河边的树枝上停留很长时间。如发现了水纹的变化，只见她从河边的树枝上箭一样射向水面、然后“蜻蜓点水”似的从水中捞完鱼虾迅速转身飞回原来的地方停留，然后摇一摇头上的水珠，样子十分的可爱。 儿时最大的愿望，多么想抓住一只敏捷的绿色锦衣翠鸟，让她成为我儿时的伙伴，可以捉小鱼小虾喂她，可是一直没有实现。那时候天真的我会跟着一只翠鸟跑很远的地方，虽然没有抓住一只，可是我发现她们住在河边岩石的洞隙里，或是陡峭的山岩上的洞隙里。 一条小河，总会留给孩子们许许多多天真快乐的时光。 每当春天悄悄的过去之后，盛夏的来到，小河充满着无限的激情，因为一切的生长都在这个季节里加快了节奏。这是动物们交配的季节，有阵阵的蛙声传来；河边碧绿色的浮萍水草里，各种鱼儿游出水面追逐喜戏着，俗称说“鱼绊仔”，实质就是鱼儿们在忙碌的求偶了，为传承下一代忙碌着。这个季节，那些猎渔的渔夫们，不会划着渔船出现在小河里。 这个万物生长繁衍的盛夏，小河会带给你艺术和美的享受。有金黄色或是红色的鲤鱼跃出水面，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潜入水里，那么的调皮，那么的可爱。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河边的青蛙开始了呱呱呱的歌唱；一只接着一只，一声接着一声，是乎上天是有安排似的，很有节奏和旋律感。此起彼复，高潮部分，百蛙皆鸣，整个夏夜的河，是青蛙的世界，是青蛙的舞台，是青蛙的乐园。她们想把一个村庄喊醒，可是，村庄都是在这种天籁之音中入眠的。 勤劳可爱的青蛙们，在盛夏里，她把卵产在水草丛里。小手娟那么大一块，透明胶一样粘呼呼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色的小点点。随着盛夏的脚步，开始变成蝌蚪，黑压压的一遍又一遍，一群又一群，有各自的领地，都欢快的游荡着。隔几日，黑色的蝌蚪开始长出后腿，身上的颜色开始变绿，然后又开始长出前腿，逐渐的退掉自己的小尾巴。没有变成绿色的青蛙，灰色的就是蛤蟆，也叫“耐气宝”，这是蝌蚪的命运。 青蛙是一条河的生命，青蛙是一条河的精灵。可是，我一直没有发现一只蝌蚪找妈妈。更没有发现一只青蛙找娃娃。在我的内心深处，蝌蚪是孤单的孩子，但是她们有顽强的生命，游过了我儿时深深的脑海。 夏夜，如果有闪电划破夜空，雷声炸醒村庄，一场阵雨铺天盖地的下来。敲击着青瓦片如急驰的马蹄声，雨夜的我，欣喜的不能入眠。涨了洪水的小河，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夏天，山村的孩子们就盼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一大早，就从被窝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向小河边。整个村子被一场阵雨洗刷的清新明亮，吐须的玉米东倒西歪，老房子的青石板被暴雨打磨得像碧玉一样，青瓦黑得像少女的眼睛。远远就听见涨洪的小河如狮吼一样震撼，跑到河边，只见洪峰一波接着一波，空气中带着深深的泥土腥味。小河一改往日的温情，如奔腾的黄河，川北盆地地形的水，都向小河奔流。 洪水越过挡水的大石坝，卷着浪飞越向河的下游，洪峰一波接着一波，涨洪的小河，是村里一大自然奇观。那些迎着浪向着上游飞奔的鱼儿，跳跃着生命的激情，她们有的飞起一米多高，在空中旋转着落到水里。飞奔的鱼，显现着一条河的灵气。河水越喘急，鱼儿奔流的越快越高，一批接着一批，一群接着一群，一浪迎着一浪的跳跃追赶，像千万人的马拉松赛跑，壮观极了。 这时候，钓鱼是最大的乐趣。拿出自己用斑竹做的钓鱼杆，鱼线上穿着五六断鹅的羽毛，连鱼钩也是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