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的小城,是我心目中的植物花园。在我的印记当中,每条街栽有不同的植物。如玉兰、法国梧桐、国槐、枫树、红叶李、女贞、倒柳、樱花、紫荆等,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大街小巷,把小城装扮的宜居宜业宜游。每次逛街,我都轻轻默念它们的名字,以至念到哪种树名就联想到那条街道。比如梧桐树---延安街,玉兰树--文化路,国槐树—公园街,有枫树的街道,就到了我居住的小区。有时会突发奇想,若把每条街道用植物命名,就像叫一个女孩的名字,散着淡淡的女儿情,听起来既温馨又亲切该多好。
凤凰东路为东西路,与延凤路相邻并平行,路两边栽的树种是红叶李,时逢春天,树枝抽芽,一夜春风,红叶李盛开,站在对面三楼眺望,片片潮般的粉紫,宛如一抹霞光,把这条不足千米的街道装扮的妖娆多姿。
那个花开的季节,我们时常从三楼飞奔而下,一脚跨出大门就走进了姹紫嫣红、春色烂漫仙境里。那种感觉像是刚刚掀开一个新娘的盖头,令人激动和赞叹。站在树下,被花枝包围,密密匝匝,团团绵绵,空气里弥漫散着淡淡的清香。屏气细听,好似能听到一个个花开的声音,就像开戏时一声娇喘,一声幽咽的唱腔拉开,颤颤微微,令人心动。
这是一条不宽不窄的街,一字排开,静静地伸向街的尽头,街的尽头是另一种树木的街道,不同街道打开不同心境。
起初还不知道红叶李的名字,在百度上查找有关信息:“蔷薇科落叶乔木,叶常年紫红色,故名红叶李”。到了夏天,紫色发亮的叶子,在绿叶丛中,像一株株永不败的花朵,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记得有年初冬,一场罕见的大雪,几乎把这条街所有的树枝都压断了。碗口大的树枝狼藉满地。站在阴冷的雪地里,为它们惋惜,来年是否还能绽放?当一个春天又来临,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相约春天,如期绽放。它们的树干一年年的粗壮,树冠一年年的婆娑,路两边的树干向四周舒展成一个美丽的长廊。夏日站在树下歇凉,已从单人两人,发展到十余人。
苏童的小说《香椿树街的故事》,以香椿树街为背景,描述了香椿街发生的各种故事,每每读起唤起许多童年记忆。我们的凤凰东路两边住了许多人家,有的小区的楼房已有些年景,三层的红砖墙,几户人家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很是鲜艳,大概租住给了外地人。街两旁还有几家机关单位,一到下班,自行车、电动车及汽车密密麻麻的来回穿梭,有拿着课本的学生、提着菜篮的女人、有刚从托儿所接完孩子的年轻妈妈、还有穿着工服的大老爷们,他们怀揣着自己不一样的故事,慢慢消失在街的四周屋舍。或许有一天,他们带着自己的故事写进一个《红叶李春天》的书里 。

由于家曾居住在附近,逛街、上班及购物都路径小巷,来来回回穿行久了,有种超越的感觉。尤其春雨霏霏,令人恍惚。撑着一把小伞,踏着一地的飞花,让人联想到诗意江南忧伤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清风徐徐,花瓣飘飞,人的情怀一下找到了释放地,让这条红叶李小巷充满了紫色回忆,有了朦朦胧胧的青春色彩。
傍晚,霓虹灯、流动的车辆,铺垫出暧昧情调,再懵懂的人此时也会怜生几分爱意。两边如潮的花束簇拥着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几对恋人在树下牵手散步,窃窃私语,讲述着关于爱的故事。清风徐徐,有些微醺,几分荡漾。此时,若遇熟人或生人都无妨,相视一笑,道一句:春天好!
书写航空城,我们一直在路上
(第7篇)
作者简介:尘清,阎良人,文学爱好者。先后在杂志《鹿鸣》、《百花园》,报纸《西安日报》等多家纸媒发表散文和小小说。 图片提供: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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