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hwg
从下乡的第一天起,就意味着许多知青将承受磨难。然而,磨难是座炼炉,它使我们逐渐具有了特别执着、特抗摔打、特能拼命的北大荒人品质。就凭这些特字,我们度过低迷、走出绝望、回到城市、站稳脚跟、夺得温饱,少数人还获取了成功。所以从这层意义上讲,我们应当感谢磨难。
一一个老知青的人生感悟
七十年代时,北大荒的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记得草甸子是花脚蚊子的聚集地。我们农工排常在夏天到草甸子里去割大草,为抵御蚊子的攻击,行前都要戴上防蚊帽。那帽子的上面用布做成,从帽檐边垂下一圈围住脑袋的纱布,再在脖子上系住。
马车才进草甸子,车后飞舞的蚊子便争先恐后地追着跑,寻机吸我们的血。

炎炎烈日下,老职工用长柄大镰刀唰唰地向前割草,知青则负责将割下的草,用叉子挑到马车的架子上码起来。挑草是个力气活,不一会儿就干得大汗如雨。花脚蚊子闻到人的汗醒味后越聚越多。它们围住我们嗡嗡叫着,盘旋,俯冲,隔着衣服用刺猛扎。把头藏在防蚊帽里,时间久了会闷热难挡,实在憋不住时,只能撩起帽子透透风,再抹把脸上的汗。这下可好,蚊子都趁机钻了进来,赶紧用手撸脸,撸脖子,一撸一大把蚊尸。有时难免有没撸到的部位,就会被蚊子狠狠地叮咬几口,直咬得脸脖起包,搔痒难忍。

那时,最艰苦的工作莫过于垦荒,住的是大帐篷和铺着茅草的排炕,吃的以白菜邦子为主。1971年初冬季节,我在别拉洪河垦荒时,还差点儿把腿脚冻残了。

一次,我和助手小郁打夜班犁地,雪越下越大,机车突然被一片结着薄冰的水甸子陷住了。我轰大油门往前猛冲几次均未果,反倒在酱缸子里越陷越深。没法子,只好光脚跳入浮着冰块齐膝深的泥水里去卸犁。折腾了许久,才使车、犁先后脱离酱缸。

那天夜里,我双腿浸没在冰水中的时间长达半小时,一阵阵彻骨钻心的冻痛后,是暖丝丝的异样感觉,后来便麻木得知觉全无。车长高文清见状十分焦急。在昏暗的大帐蓬里,他就着小柴油灯,用雪使劲地给我搓腿脚,搓完了又用冷水洗,热水敷。老高说,在冰水里再站久些,没准腿脚就冻残了。 直到几天后,我双腿的知觉才慢慢恢复。然而,当时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奈和冻疼,却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本文为纪念屯垦戍边五十周年而作。 本文图片采自于荒友侯玉华、郑琦、于怀、候慧兰拍摄和收藏的历史图片。在此,向他们表示真切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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