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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0日 2018

梦回莲花池

— 原创 —

我的老家~山西夏县城内。离开她已经四十年啦,虽然已经没有了老家,老娘,老屋。可一想到生养我的故土,不由得人泪眼婆娑……老屋的旧貌永远浮现在脑海……

我家的门口,有一眼古井。半条街的人都吃的是这眼井里的水;井水很浅,所以每家的桶上都各自栓一条绳子打水。有一年雨季,井水好像要溢出来似的,用碗就可以舀上来。 我家的院子后面不足百米处,是县城里最大的莲花池足有200余亩地大。在我的记忆里;小小县城内的四个角都是莲花池四个池子的水互相贯通所以莲池的水总是清澈见底小鱼随处可见;周围是厚厚的土制的城墙;除了西门不在外,其他三个城门保存完好。最大的莲花池就处在城内的西北角。 春天,当你从莲池边走过,嫩黄的垂柳会轻轻拂过你的肩头向你送上春的问候,你要是怕太阳晒,可以顺手折一根长长的柳枝编一个草帽戴在头上,绝对美妙至极;水面上,交错着青蛙产的卵像浅灰色的锦带,不几天那些小黑点就会变成大头小尾游来游去的小蝌蚪,黑压压的一片浮在水面上;再过几天你来到莲池边时,你的脚步会惊起一片还带着小尾巴的小青蛙扑通扑通的跳水声一路随你,就像是欢迎你的特殊的掌声直到你的脚步远远离去。 初夏,水面上一片嫩黄。满池“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美景,会让诗人如痴画家如醉(可惜那时人们只忙着填饱肚子,无暇顾及这身边的美景)。嫩黄的小荷随着夏季的炎热慢慢变成了深绿色的巨大的荷叶;荷花深粉色的,浅粉色的,白色的点缀着满池的绿色;水面的荷叶上坐着的青蛙使劲地鼓着双眼,吸着肚子,咧着大嘴“呱 呱 呱”地歌唱。一阵风吹来,只听见“唰,唰”的荷叶的碰撞声。有一小块空一点的地方,旁边有几块干净的大石头,是人们常洗衣物的地方。天麻麻黑,在比较避静的地方,在皎洁的月光下,少女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传得很远很远。她们一边洗衣物,一边洗澡,一边嬉戏;她们找一条大档裤子,把两条裤腿各扎紧,裤腰朝下一个人两手撑着,一个人扶着两条裤腿朝上喊“一、二、三”同时下水;裤裆就被空气撑得像个马鞍,快速把下面裤腰扎紧。人就可以骑在上面几分钟。待气快漏完了再重复一遍。大家轮换着骑(那时候没有塑料制品)。骑不好就"咕咚"一声倒栽进水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声。男孩们一般都不避人,光不溜球的在深一点的水里游泳嬉戏。 深夏,胆子大一点的女孩可结伴下莲池里去采荷花、莲蓬。一个人可不敢去,人走在高高的荷叶下面,看不到东西南北,池里有不少的井,看不清楚会掉进去的。出来后,粉粉的腿上全让荷杆上的刺划的一道一道的血印,可疼那。剥开那新鲜的莲蓬,把里面的小绿芽去掉再吃,嫩嫩的甜甜的那个美呀,嘴里要是塞得多了,那白白的汁液就像奶液似的溢出你的嘴角,呵呵。到池边上,你要是看到有两个小荷挤在一起,你就挽起袖子,把手插在稀泥里往下挖,很浅的,就会有一节可嫩的莲菜带着根长长的白白的“龙条”(莲菜繁殖的根)。挖出来洗洗干净都可以吃的,那个嫩,那个脆,那个甜呀!可别让看池的人看到啊,在莲菜生长的季节,是不准挖莲菜和采荷叶的。怪不得老人们常说:“花下藕,苔下韭”是最好吃的。 秋天,一般在农历八月十五前就可以“踩莲菜"了。踩莲菜的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秋天水里冷,水深能达到人的腋下。他们穿着特制的牛皮裤子;就像小孩的背带连脚裤;每人一个大的竹子编得篓子;一根一头带铁针的棍子用来扎水底下莲菜的;还有一根比人还高的上头带叉的棍子,是用来挂篓子的。人下水后,用脚踩走莲菜周围的泥;再把莲菜扎出水面,放在篓子里,运到池边洗干净,再交生产队。 家家户户在秋天都早早的采撷荷叶,然后把荷叶全放进笼里蒸熟;再晾干就不容易碎了,二合一折起来,用铁丝穿起来留着一年蒸馍时当作笼布用,一张荷叶能用好几次呢. 冬天,等莲池的水全结了冰。胆子大一点的人就抢先下池去打荷杆。拿一根长长的竹竿,挥起竹竿擦着冰面“哗 ”的一杆,荷杆齐刷刷的被剪断了一般倒在冰面上;然后用竹耙子耙在一起拿回家做柴火烧。(不小心就会掉进冰窟窿的)荷杆有油性,放进灶膛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踩莲菜的人冬天可就更苦了。得用大斧头,先把冰砸开,喝些酒驱寒;然后再下去踩莲菜。要是买不起新的皮裤,穿着漏水的裤子那可就冻惨了啊。 莲花池啊,你早就消失在现实中了。可是我却常常漫步在你的池边;我遐想;我要是个画家多好啊!我会把你的美丽,你的妖娆,你的迷人展现在我如诗的画笔下。让人们看看我美丽的家乡,欣赏美丽的莲花池。我假设;我要是个诗人多美啊!我会用我如画的诗意,一展我美丽的故乡。可我什么也不是。我只能静静地在我心灵深处的莲花池边流连忘返,聆听着莲花池里潺潺的流水;细听那此起彼浮的蛙叫声;倾听着荷叶丛中少女们无忧无虑的欢笑声;那尖尖荷上的蜻蜓好像还认识我呦;还有那池边几块熟悉的石头、、、 莲花池在我的梦里;我在梦的莲花池中流连,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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