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编辑/ 初夏。
薰衣草的花语— 等待爱情。
2010年。6月21日。夏至。 苏小婵蝉按出那串熟悉的数字。 犹豫着 按下绿键。 在凌晨 三点的时候。 对方 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倦意。 是个陌生的男声。 “喂,您好”。 苏小蝉先说的话。 “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只想 听听接电话人的声音。” 苏小蝉说得很快。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显然 对方不知 如何作答。 “抱歉!打搅您休息了。” 苏小蝉迅速挂断电话。 是的,她只是想知道 接电话的人 是男生还是女生。 她有点好奇,睡不着的夜,就拨打了。 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座熟悉的城市。 现在都不属于她了。 摸摸胸前的水晶坠子。 紫色的 眼泪形状的小瓶 窗外 疲惫的城市 睡了 她也该睡了,可她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看到 木子 看到他 那张俊朗,爱笑的脸。 泪 黯然落下。 四年了 没有他的怀抱 她睡不安稳。 此刻时光在 城市的灯火里 穿梭 倒转。 2006年。7 月。世界杯。 苏小蝉和木子 挤在床上看球赛。 心不在焉的 其实他们根本看不懂足球。 一米二的床 不大不小 只是 对于两个成人, 在炎热的夏季 还是小了点。 木子说 :“我们换张大床吧。” “不,不许换。”苏小蝉嘟着嘴说。 “床太大,转身时我会找不到你。” 木子光着上身。 苏小蝉穿着廉价的吊带睡裙。 那是她从火车站附近的地摊里 花了十五元买来的。 即使天再热, 苏小蝉都要贴着木子 才能睡着。 全世界都在关心 世界杯的赛事。 木子 却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蝉,等我挣够了钱就娶你。 然后,你给我生一男一女。” 他的眼睛 直直地盯着 天花板。 苏小蝉咯咯地笑 一脸幸福。 是的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夜里翻身 都得担心 会不会滚下床去。 她却阻止 木子换床。 因为床很贵,对于他们。 她和木子的家很简单。 那台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旧电视 是他们 唯一值点钱的东西。 他们住在嘈杂的筒子楼里。 房租便宜 楼道的光线总是很灰暗。 做饭,洗衣,各种活动积聚在一起。 让原本狭窄的空间更显拥挤。 人们在走道上做饭。 卫生间 是楼层的所有人共用的。 门还关不严。 她洗澡的时候 木子就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守着。
房间隔音也不好。 隔壁总是传来各种声音 嘈杂混乱。 那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 她们的房间 时常会传出各种夸张的声响。 似欢愉 又似痛苦。 每当 那个时候, 苏小蝉总是对木子说 她们真可怜。 苏小蝉遇到过好几次 她们 在楼下与人讨价还价。 久而久之 他们习惯了那些声响。 习惯了隔壁的混乱。 他们在那里洗衣,做饭,欢爱。 她有爱她的木子。 每个晚上她都可以抱着他 笑着睡去 这就够了。 那些地摊上劣质的衣服, 穿在苏小蝉身上一样好看。 她有一支口红,唯一的一支。 还是木子半年前送她的。 她从 不舍得用。 凡是 看过苏小蝉的人都说 她很美,很水灵。 跟着 木子 算是糟蹋了。 当人们那么说的时候, 她便会扬起美丽的脸, 挽着 木子从众人视线里 坦然走过。 是的 他们确实很穷。 在硕大 繁华的城市里 是那么渺小。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深爱着彼此。 十二平方米的小屋, 欢笑总是装得满满的。 木子说:“ 小蝉你就和你的名字一样。 带着夏天的味道。” 那些和他们一起进城打工的同乡。 有好几对 也曾像木子和苏小蝉这般恩爱。 可是 后来还是 都分道扬镳。 他们没钱,没文凭,没一技之长。 男人们 都像木子一样, 只能找到建筑工地的活干。 而女人们 最终还是受不住都市生活的诱惑 穷怕了的她们 自寻各种出路去了。 爱情是最忠贞不渝的,往往也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在这么一个 比较现实的社会里。 木子说 “小蝉 你也找个有钱人吧。 跟着我只会让你吃苦,委屈你了。” 喝了酒的 木子总这么对苏小蝉说。 其实 他并不真的 舍得小蝉离开。 他总想着 挣够了钱 就娶她。 “那户人家 的孩子很喜欢我。” 苏小蝉找到份保姆活。 我们的日子 会好的,她笑着说。 木子重重地 点点头。 他知道 苏小蝉的倔强和执着。 那些过去的好姐妹 瞒着他 给苏小蝉 介绍了好几个有钱人。 黑市里赌球的那些男人 常常一注千金 把钱压在世界杯的某一场比赛上 那么多钱 木子从没摸过。 苏小蝉 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们。 木子想到这就会笑,傻傻的, 很自豪的模样。 他的苏小蝉, 就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2007年。8月8日。立秋。 苏小蝉和木子换了张新床。 一米五的。 更大的,她嫌贵。 再说转身,她还是怕会够不到他。 木子 一切都听 苏小蝉的。 窗外月光如水 新床上 木子抱着小蝉亲起来。 “小蝉,我要你给我生一对儿女。” 木子用粗糙,开裂的大手 小心地 抚摸着苏小蝉。 他怕他的手 划伤她娇嫩的肌肤 小蝉你好美 木子痴痴地说着。 苏小蝉闭着眼睛在木子身下 幸福地回应着 且低吟着 一次又一次 在一米五的床上 他们用最原始 最生动的姿势 演绎着属于 他们的爱情 他们搬出了筒子楼。 有了自己 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房子是租的,40平方米。 对于他们 像得到了一座宫殿。 木子在建筑工地上当了小工头。 苏小蝉 去了家裁缝店里 给人做帮手。 那是家老字号 很有名气的旗袍店。 从小 就心灵手巧的她, 对衣服的裁剪,设计很有天赋。 她开始 幻想着 某一天 她也要自己开一家自己的旗袍店。 木子又给她买了支口红。 有点贵,每次她只敢轻轻涂一层。 苏小蝉的生日。 木子送她一个手机,浅蓝色的外壳。 她爱不释手。 手机卡尾数是 苏小蝉的生日。 木子专门为她精心挑选的 苏小蝉笑颜如花地亲着木子。 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像苏小蝉预言过那样

2008年。4月2日。谷雨。 苏小蝉 好久没去地摊上买过衣服了。 她穿着自己做的衣服。 裁缝店里有很多 过时的旧布料。 她想着 等木子娶她的时候, 她要给自己做一身 红旗袍。 给木子 做套 唐装。 木子没有娶成她。 他从 一栋快竣工的高楼上摔了下来 医院里 混身插满了管子的 木子脸色很苍白。 急救室门口 苏小蝉悲痛欲绝。 医生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之前已没心跳的木子,奇迹般苏醒过来。 他听到了小蝉心碎的哭声。 他不能就这么走, 他是她 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他说 他要见老板。 那个体态发福 有点秃顶的老板来了。 抱着头 不知所措,惊恐万分。 “私了吧!”木子艰难地说着。 木子知道太多 这些年 那些不合格建筑材料的内幕 伤势过重的木子 没有因为苏小蝉的眼泪而驻足 木子走了 在他冰凉的眼角 有泪珠滑落。 老板给了 苏小蝉一大笔钱。 那是笔 她和木子从来都没想过的数额。 2008年 像是被诅咒的一年。 天灾人祸 似乎从没间断过。 木子离开后 爱笑的苏小蝉 从此不会笑了。 她给自己定做了 一条水晶坠子的项链。 紫色的 眼泪形状的小瓶。 她和木子的爱 就像水晶。 干净,剔透。 她知道 木子不会让她孤单的。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她离开了那座城市。 那样才不会溺死在记忆的旋涡里。 用 那笔 木子用生命换来的钱 苏小蝉 开了家 小小的旗袍店。 剩下汇给了木子乡下的父母。 给客人做的所有 衣服边角上, 她都会用近色的 丝线 小小的, 精致地绣上“苏小蝉”三个字。 那是 她的店名。

2009年。10月23日。霜降。 木子送她的手机 她一直用着。 那张木子给她挑的 尾数是她生日的手机号码 她放弃了。 跨了省 漫游很贵 不划算。 即使不打 在那个年月 座机费也得每月续交着 她从来都不是浪费的人。 尽管 很是舍不得。 那座城市 她想她是再也 不会回去了。 那卡 她自然用不上了。 她的旗袍店 经营得很好。 在这个又盛行怀旧,复古东西的年代 越来越多的女子 爱上了旗袍。 传统和改良的旗袍她都做。 那些衣领和衣袖上 纯手工绣制的花朵 栩栩如生。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 很多人 大老远跑来找她定做。 尤其是那些想做古典新娘的女子。 苏小蝉旗袍店的名声 也越来越响。 这大概 是木子保佑的吧 她想。 她总是穿着自己做的青花旗袍, 坐在店门前绣花。 头发盘成髻,上面插着一只别致的发钗, 镶瓷的马蹄莲花,古典,端庄。 安静得像一幅画。 曾经有个路过的画家 悄悄画下了她的画像,并送给她。 画家说 “你微笑起来,一定会更迷人。” 苏小蝉似乎好久没笑过了。 从木子走后,她便失去这样的能力。 她也不再是那个住在筒子楼, 穿着劣质衣服的她了。 绣花绣累时。 就把玩着胸前的水晶坠子。 她想木子了 很想的那种。 她亲手给 木子做了套 很考究的唐装。 一直挂在衣橱里。 时常恍惚地想象着 他穿上的模样。

2010。7月。世界杯。 苏小蝉买了套刚建成的 单身公寓。 付了首期。 有了张 一米八的大床。 空旷得 像无边无际 的海洋。 躺在上面 翻来覆去 总是睡不着。 世界杯 让城市大街小巷的酒吧 沸腾 喧闹。 她突然 觉得有点寂寞。 翻身的时候 她总是找不到木子。 想着06年 世界杯 他和木子 挤在那张一米二的床上 天气很热 她却紧紧贴着他。 他们不懂球。 全世界的欢呼 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 只是心不在焉的开着电视。 记得 那时木子说 “小蝉,等我挣够了钱就娶你。 然后,你给我生一男一女。” 如果 木子还在 他该已经娶了她了。 最近一闭上眼 她就看到木子在对她笑。 四年了,又一届世界杯。 世界又在为此 狂欢。 而这一切似乎和过去一样 与她苏小蝉 无关。 寂寞潮湿 无法入睡的夏夜 苏小蝉 按出那串熟悉数字。 犹豫着 按下绿键。 在午夜 三点的时候。 对方 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倦意。 是个陌生的男声。 是的。她只是想知道 接电话的人 是男生还是女生。 她有点好奇,睡不着的夜,就拨打了。 因为那是她曾经用过的号码。 尾数 是她的生日。 木子 专门为他挑选的。 她只想知道 通讯公司现在 把那号码又卖给了谁? 她睡不着 便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做。 鬼使神差的 就拨了她过去的号码。 然后 慌乱中 又挂了。 夏日清晨,阳光灿烂 刚送走一个老顾客。 手机响了 那串数字 苏小蝉再熟悉不过。 那个陌生的男声说 “我只想 再听听 凌晨给我打电话女子的声音。” 对方的声音已没了倦意,很好听。 他叫江南。 他说,这号码他已经用了半年多了。 江南安静听完了苏小蝉和木子的故事。 他说 “我想来见见你” “没必要吧!这么远。” 苏小蝉淡淡说着。 “你不觉得 我们之间 有些不解的缘分么” 江南说。 “为何这般认为?” 苏小蝉不解。 “选那张卡,也是因为号码尾数是我的生日。 你不觉得 太巧合了吗?” 江南的回答让苏小蝉一惊。 天很热,她的手心却滲出冷汗。 “那等 世界杯结束了吧。” 苏小蝉 不知道 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那之后,他们每天都通电话。 说着简简单单,无关紧要的话。 江南很喜欢笑。 苏小蝉 紧紧握着 胸前的那紫色 水晶坠子 江南那爽朗的笑声 很像木子。 令她有点恍惚。

2010年。 7月23日。大暑。 世界杯结束 两星期了。 三个小时的飞行。由南到北。 江南来到了 苏小蝉的城市。 他说 苏小蝉你比我想象中还美。 苏小蝉没接话。 她带他去了家小菜馆。 不是为了省钱。 那里烧的菜,很地道。 像以前在那座城市和木子一起吃过的那样。 苏小蝉点的菜 全是 木子生前爱吃的。 “苏小蝉,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爱吃什么吧! 你怎么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啊。” 江南惊讶地说道。 “巧合吧,只因 你也来自那个城市。” 她捧着杯清茶。 在办公室 上班的江南 没有和木子一样粗糙,开裂的双手, 却有着和木子 相似的神韵。 苏小蝉 说不上来 哪里最像。 才见到 江南的第一瞬间 她就感觉到了。 不由自主。 苏小蝉 握起胸前的水晶坠子。 很好看的坠子。 紫水晶的小瓶,泪滴的形状。 “是木子送的吧。”江南问。 苏小蝉 轻轻摇了摇头。 江南说苏小蝉做的旗袍 像她人一样 内秀,古典。 那些旗袍很有灵性。 是她用灵魂和对木子的爱缝制出来的。 她的店里 流淌着木子的血。 是的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从来没有分开过。 2010年。8月8日。立秋。 2007年 也是8月8日立的秋。 那时苏小蝉和木子刚买了一米五的新床。 在新床上 他们一次次温柔地要着对方。 这么多年 苏小婵反复一直靠回忆活着。 江南打来电话 他说 “苏小蝉 我们一起过生日吧。 8月11日,我会等你来。” 江南的电话 把陷入沉思的苏小婵拉回现实。 江南和木子的脾气性格 真的很相近。 认识江南后 她越来越梦不到木子了。 尽管 每天临睡前都会想起他。 苏小蝉 又回到那座城市。 如果 没有 江南的邀请 她想她再也 不会回来了。 她想去看看 他和木子住过的那幢筒子楼。 那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家。 江南陪她去的。 筒子楼 早已拆迁了。 那里只剩下空空的一片平地。 所有的记忆,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那些远去的时光,似乎没有存在过。 眼前 空荡荡的。 苏小蝉 突然感伤起来。 江南 牵起她的手。 这一次,她没把手抽出来。 江南的手 很温暖,像木子那样。 巷子里 还有很多出租房。 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亲昵地打闹着 从某幢旧楼里出来。 他们穿着简朴的衣服 却笑得甜蜜。 像她和木子曾经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爱情 会不会也像她和木子那样 只有 死亡才能将他们拥抱的身躯分开。

木子走后, 苏小蝉就没庆祝过生日。 四周小桥流水 。 她送江南 一条白绢手帕, 上面的青鸟 是她亲手绣的。 江南 送她 一对耳坠。 紫水晶 泪滴的形状。 和她胸前 挂着那坠子正好配对。 苏小蝉的眼底 水雾弥漫。 他们一起许愿 对着摇曳的烛光。 江南问她 许了什么愿 她不答。 其实,她只是想 可以再梦到木子。 江南说 我的愿望 很简单 就是我会让灿烂的笑容, 重新回到你脸上。 月明星疏。 那个生日的愿望 似乎灵愿了。 苏小蝉 真的又梦到了木子。 梦里的木子 带着以往熟悉的笑容 他向苏小蝉 挥挥手 转身 走向远方 渐行渐远的身影 逐渐模糊不见 苏小蝉 哭喊着他的名字醒来 拿起床头柜上 水晶坠子 苏小蝉已是泪流满面。 她对着 水晶坠子说话。 因为木子住在那里。 是的 他们从没分开过。 泪滴形状坠子 实际是个密封的小瓶。 里面 封存着木子的一些骨灰。 它是苏小蝉定做的,并一直挂在胸前。 “木子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是你让我遇见江南的是吗? 是你找到 像你一样阳光的他。 你知道 他会像你一样的爱我对吗? 你故意不让我梦到你 要让我忘记你 开始新的爱情对吗? 今夜你来 是 与我道别的对吧! 而之前,你从没真的离开过 一直在我身边 守护着我 对吗? 就像我 每天怀揣着你的温度 木子 如果 你还能听到 来生 让我再遇见你好吗?” 苏小蝉已 泣不成声。 苏小蝉不知道 天亮之后,该怎么给江南讲这个故事。 而他会相信 相信, 这一切都是 木子安排的么 苏小蝉不知晓 江南睡在隔壁。 他把主卧让给了苏小蝉。 她幸福了。 天上的木子 才不会再牵挂, 才能安心地去 他该去的归途。 所以 她要幸福 为了木子。

2011年。4月5日。清明。 站在木子 的墓前。 这是才修好不久的墓,看上去非常崭新。 苏小蝉 放下了一大把洁白的雏菊。 天空很蓝。 照片上的木子 笑得很灿烂。 和站在她身边的江南一样。 给人 温暖,明媚。 蓝天下 他们牵着手的身影 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

似乎每一届世界杯,都会有那么多疯狂的球迷,和不分昼夜关注着球赛输赢的人们。当人们掏出大笔大笔的钱下注赌球的时候,还有很多像苏小蝉和木子那样阶层的人,还在想着明天的生计问题。他们看不懂足球,他们不关心谁会赢了这一届的世界杯。不过,他们似乎也很快乐,因为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 虽然他们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却演绎着一些真实,感人的故事。在这个比较现实,充满物质欲望的社会里,我始终相信有像苏小蝉和木子那样,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污染,一直保持着淳朴本质的人们。他们执着地坚守着他们不被人们看好的爱情。 想起他们,就写下了这样的一个故事送给正生活在那样阶层的人们。世界上的每一份真爱,都值得我们去尊重。 那样的生活背景我没经历过。但是,写字的时候,却似乎感觉到自己也和苏小蝉一样正生活在拥挤,嘈杂的筒子楼里。我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故事里的场景。看到了他们挤在那张1米2的床上;看到卑微,努力生活着的他们,却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乐观精神;看到了他们对爱的执着,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 初夏。 写于2010年世界杯期间,修改于2018年世界杯。
展开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