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庆莲的相熟是在四十多年前的高中时代,那时的她,几乎与“踏实”这个词是相连的,因为几乎每个人去评价她总会提到这两个字,可见当时她真的有多踏实! 我与她课室的座位离得不远,由于喜欢她的低调,务实,所以经常与她在一起。在我印象中她的学习成绩也像对她的评价一样,在踏踏实实的学习中提高,我总感到某些天赋是先天的,不是你努力学习就能成为学霸的。我与她也一样,虽然很努力地学习,也都仅仅能跟上学习进程而已。但在做其他事方面,她总是专心地做事,无论多小多微不足道,她都会认真的,欣悦成服地把他做好。 记得她下课后总会去厨房帮厨,每次要学生帮忙总少不了她的身影。用现在很时髦的话来说,她当义工的时数应该是非常高的。我们住在远离市区的赤水分校,每两周才能吃一次肉,记得有一次吃肉,我很高兴地就排在她分菜的队伍,轮到我、正当我满怀高兴看她拿起一勺肉时,她也像对其他同学一样,抖一抖后再放到我的碗里,当时真有点生气,不过也没怪她,我知道,就算是她父母亲来相信她也是这样抖的,要不,后面来的同学还有吃的吗? 在分校时,她给我的最高待遇就是,当食堂用南瓜做菜时(我不吃南瓜),她就会从厨房拿两块豆腐乳给我下饭,每次看见她给我豆腐乳,我都会真心感到没有与她白做好朋友一场。以致延伸到今天,我对豆腐乳还有一种盲目的爱。 高中毕业后,我们俩都分配在工厂,我们俩的工厂只有一铁丝网相隔,我们还是会有很多来往,经常会一起聊天…… 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会在邮局订一本自己心爱的杂志,有人订《大众电影》,有人订《读者文摘》,李庆莲却订了一本《歌曲》。每月杂志一到都见她爱不释手,我还偷听她唱过几回,发现她的乐感很强,唱歌从不走调。我与另一个朋友说,我发现庆莲唱歌音很准呢,我朋友说,别逗了、她普通话都说不准,唱歌怎么准。后来我们一起玩多了,我的朋友也承认,想不到庆莲唱歌这么好听,很少听到有人唱歌那么合拍、音准,她的歌声虽然不像百灵鸟,但是,可以听得出来,这是发自于她的内心在唱,唱出她美好的心情,唱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是啊,那个年代没有卡拉OK,很少人开口大声唱歌。我总觉得,就像自从有了文艺宣传队(后来是广场舞)后,很多人才知道自己有舞蹈天赋一样;是有了卡拉OK后,很多人才知道自己有做歌星的潜质。 真可惜的是,卡拉OK~来晚了,要不,也许她会走上歌星的道路。不过,又过了三十多年了,再以后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也就没有机会听她大声唱歌,不知道现在的她唱歌方面又有多大的长进了。 八十年代初,我与她姐妹俩去北京旅游。那时候最流行的就是,来北京一定做两件事:一就是去长城当一回好汉,二就是要吃北京烤鸭(那时全北京只有王府井和前门两家烤鸭店)。那天周末,我与她姐妹俩三人商量一起去王府井吃烤鸭,下午三点多经过烤鸭店就看见有人开始在门口排队了,还是李庆莲那务实、靠谱的风格,说她一个人在门口排队,叫我们俩去逛街。当我们逛了两个小时回来,看见烤鸭店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正当我们准备想办法挤进去看看庆莲还在不在时,大门突然打开了,所有人像跑百米冲刺的冲了进店,她妹妹很紧张的拉着我去看看她姐姐有没有被后面的食客误伤,当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成功地占到一张小桌,只见她满脸通红,手上拿着手绢不断擦汗,她看见我们像救星一样,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太恐怖!太恐怖了……,我们这俩个没良心的家伙不但没有怜惜她,还一直笑到直不起腰。后来这顿的烤鸭是可想而知的,我们俩个胃口大开,她一口也吃不下。原因是她的被这次冲击吓得不轻,心跳一直不正常,不但没胃口,而且还有溢出的感觉。吃完后我们俩也觉得很对不起她,再下一个周末,我们又到前门烤鸭店去补吃了一次,才了了她吃烤鸭的心愿。 后来我们一起去颐和园,我发现她对长廊内的大部分彩绘故事画都能讲出它的典故。特别是历史人物故事的彩绘,出自民间传说、神话故事都讲得非常动听,以致我怀疑为什么高中毕业选一批学生去做教师中怎能没有她,是不是由于她太踏实的缘故? 从北京回来后,她常来我宿舍陪我一起玩,后来我们就一起住了。现在都很难想象,我那一米宽的小床居然能睡下两个大人。其实,每天晚上她仅仅是睡在床的边缘,我睡了大部分,所以那时我也没觉得两个人睡有多挤,每天我们躺下后都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现在也想不起那时候我们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
记得那年她结婚,新郎是在我宿舍接走的新娘。结婚的前一天我想,明天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在房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了,真好!等到第二天到来,新郎把新娘接走的时候,我心里凉叭叭的,强忍着的眼泪本来一直不让它流出,终于送到见不到她那一刻,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我却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场。 她还是我终生的生活指导老师,我最拿手的马碲糕和萝卜糕都是她当年手把手教会的,当然不排除我也许有点这方面的天分。到现在为止,我每每遇到生活上的难题,都是首先第一个想到咨询她,如怎样洗猪肚?怎样挑选鸡?等等 2010年,我大病一场,还是她,经常去医院给我送吃送喝的,我出院后,还来到我家照顾了我一个多月。真不敢想象那年如果没有她,我怎能熬过哪些艰苦的岁月。
这张李庆莲、何小青与我三个人一起的合照,前后相隔着42年。 朋友其实很简单,了解、信任、交流、真诚、关心,一生中有几个这样的朋友,已知足。 远处传来一首很熟悉的歌曲,停下来认真听,那是谭咏麟唱的《朋友》,听完了也不想再写了,就要这歌词来收尾吧。 繁星流动 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 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人生如梦 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 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 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从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 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 朋友 唐小玲 2018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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