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绿洲托泽尔我们去马特马他,16号公路在杰瑞德盐湖上驶过。

公路两边的盐湖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虽然是内陆湖泊但其含盐量要比海水还要高出数倍,路边像土丘似的白色盐堆,上面插有天鹅的雕塑---在这种鸟不拉屎的严酷环境下,动植物的生长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小块湖水像一个池子泛着深红色,阳光下盐层表面泛着从银色到玫瑰色再到淡紫的神奇色彩,不远处的戈壁滩,是千百年风沙形成的“沙丘岩石”。


这里是突尼斯的东南部地区,沙漠、戈壁、缺水,一路上偶尔有一丛丛的棘草,少有绿色踪影,祖祖辈辈生活在这样恶劣的自然条件下的,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到达马特马他已是傍晚时分,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城镇,不如说是一个村庄;触目可见的是裸露的黄土地、砾石以及崎岖的山丘;没有树林没有草地没有河流,有的只是山坡的荒芜峡谷的凄凉与废弃居住区的冷清;这里与北方沿地中海城市的风光旖旎及蓝白小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与其说是地球上的村落不如说来到了月球的背面,无怪乎被电影《星球大战》作为主要的外景地。

这里居住着北非原住民柏柏尔人,马特马他是北非柏柏尔人部落的总称,现在依然是柏柏尔人的聚居地。虽然在阿拉伯伊斯兰西征的圣战中,土著柏柏尔人皈依成了穆斯林,但他们仍然顽强地保存着自己传统的生活习俗。
人类在与自然界的搏斗中,面对干旱酷热、缺水少雨、瓦砾遍地、寸草不长等极端恶劣的环境,总会以经验与智慧与之抗衡,马特马他的洞穴民居便是这样的一个产物。

中国西北部的山区窑洞,一般是在山脚或山腰处整出一块平地,然后挖出一个山洞,装上门窗即成一口窑洞;新疆的吐鲁番地区气温很高,年蒸发量远远大于雨水量,故而当地人创造出“坎儿井”---一种地下水渠,既减少了水的蒸发,又能够终年使用上恒温清冽的井水。








马特马他的洞穴民居应该是结合了上述两者的思路---把窑洞建到地下去。方法很简单,先在红土地上开凿一个巨大的坑,然后在坑的侧面横向挖出一个个洞穴作为房间,开挖的高低大小与深浅根据房间的功能来决定,房间之间有甬道相连,洞口上经常会画有鱼和手的图案,这是柏柏尔人的“护身符”,寓意着吉祥与平安。到地面有上下楼梯,小一点的洞洞坑为一家之用,,大的坑可以住上一个家族或一个村落;藏在地下的洞穴,使得柏柏尔人可以逃避炎热干旱的天气,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与清新的空气中,享受着一丝凉爽舒畅。我们参观了一家原住民的洞穴,脑中突然想到的是福建土楼,这不就是土楼的反向思维的产物吗?虽然相距遥远,但人类的智慧往往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们入住的Diar El Barbar洞穴酒店,已经是具有四星标准的洞穴住所了,它有4个巨坑组成,坑与坑之间有通道连接,不规则的支撑,与高迪的奎尔公园有几分相似;大堂以白色大理石装饰,与通常酒店无异,坑中心广场是反映柏柏尔人生活场景的雕塑,而客房等是确确实实的洞穴,当然条件要好于我们的想象;洞穴漆成乳白色,顶部呈圆弧状,电视机柜与床桌均为土制,房间虽小却别具一格,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受。



夜深沉,四周旷野万籁俱静,安静得能听见针掉下的声音,躺在马特马他地下洞穴的土炕上体验柏柏尔人的生活;洞中一夜,世上是否已过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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