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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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 2018

摇曳的灯火

  那年,她不到20岁,在村里自编自演文艺节目的戏台上,她扮演的少数民族姑娘演唱的“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捎封信儿到北京啊,翻身的农奴想念恩人毛主席”歌曲,听的人如痴如醉,几十年仍回旋在耳。      那年,村里的幻灯宣传队为大伙演出,她演唱的“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感染了满场的乡亲们。     那年,县文化馆深入村里挑选独唱歌手,唯有她圆润如百灵鸟般的歌喉得到了认可。     那年,她同情村里一位家境贫寒,没有母亲,父亲年迈,弟兄又多,老实巴交的青年,与他结成伉俪,苦度时艰。  那年,她和她丈夫身背大包小包,翻沟越岭,风尘仆仆,风餐露宿,赶赴山乡一个个集会,卖布头、成衣,维持生计。      那年,她丈夫患了肝病,耗尽家资,撒手人寰,弃他而去。     那年,她艰辛举债为一双儿子先后完婚成家。      那年,她学会骑三轮车,学会做豆腐脑,每天走乡串户卖豆腐脑。      2014年,她的二儿媳妇觉得她家贫困难以翻身,弃家而去,自逃活命。      紧接着,一声霹雳——二儿子身患肝癌绝症!高额的医疗费让她不知东西南北!因为一针就得8000元,她根本支付不起!村西边那间屋子不断传出她哀婉凄惨的哭声。 怕孩子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从医生到家人、亲属、村人都守着孩子绝症的秘密。其实孩子心中很清楚。 2015年3月21日,他的儿子因无钱医治很快病逝。唯一的小女儿就等于成了孤儿。     次日,在为他儿子发丧时刻,村人邻居无不落泪。94岁的李家邓清明老太拉着我流泪向我诉说着孩子的不幸。儿子的伯母关九菊一边收拾发丧吃饭用的桌椅板凳,一边放声恸哭。    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儿媳弃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的大不幸全砸在了她的头上。面对如此艰难困苦,她擦干泪水,穿好洗净的旧衣服,继续起早贪黑,走村串乡卖豆腐脑。因为,无人抚养的孙女还要上学,还要成长,还要活下去!     然而,屋破偏遭连夜雨,船漏偏遇顶头风。她的悲剧还在继续——     2016年,卵巢癌魔和她撕打在了一起。她却置生死度外,任其病魔欺负,继续走村串乡卖豆腐脑。     2017年7月27日14点23分,电话里颤抖的哭声告诉我:她驾驶着三轮车在坂头村卖豆腐脑回来时,下了陡坡拐弯向上岭村方向行进时翻了车,她被压在车下!不久,被人发现救出,否则,会血流尽而亡。她被送到三门峡市中心医院抢救。经查,多根肋骨折断,锁骨折断,头骨破裂,命悬一线——她连续多日在重症室监护治疗,亲属不能看望!    ......     她的名字叫王芝兰,生于1953年9月8日,张村镇小涧北村人。 2017年9月2日,电话里的声音告诉我,她实在是没钱医治,已经回家了,所有的骨折都依然还是骨折,只能是保守等待奇迹的出现,现在,神志和说话都不正常,嘴巴还呈歪斜状。 遭了这么大的车祸,回到家,那不是在等......等上帝的安排吗!     我心一直不安,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2018年2月9日 王正选/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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