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自习结束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我站在讲台看着学生的试卷，突然感觉头被摸了一下，随后一名学生对我说：“老师，刚才小瑞（暂叫他小瑞吧）摸了下你的头”。我扭过头叫住了他，只见他满脸微笑，在我面前稍有点拘谨，好像做错了事似的，我小声问道：“为什么要摸老师的头？”他低头不语，小脸涨得通红。
说起小瑞，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父母离去，由农村的爷爷奶奶带大，自然多了几分野性和散漫，不爱学习，有时还惹事生非，但我看得出他眼睛里流露的真诚，我私下找他谈过几次，从做人到学习。平时他也挺尊重我的，每次见到我，点头微笑着向我问好，课堂上倒也守纪认真，只是他英语基础太差了。但看着他阳光快乐，我心里倒也安然。摸一下老师的头？放在以前，我会大声喝斥：这么随意，这是尊敬老师的表现吗？
曾经有老师对我说，对学生要厉害点，让他怕你，因此冷若冰霜挂在了我的脸上，每天我曾经试图捍为我做为教师的尊严，动辄我会大发脾气，大声责备训斥学生，早前几年，学生说我课堂上几乎没笑过，可我快乐了吗？显然没有。见鬼去吧，我就是我，本真的我，生来厉害不起来，谁说厉害的老师一定是优秀的教师？后来有几个家长对我说，我的孩子就喜欢像你这样既温柔又负责的老师，听后忽然感觉一种淡淡的青草味。
我摸着小瑞的头，再次问其原因，他搓着双手，小声说：“我无意碰了一下”，是吗？我知道他没说真话，看着已比我高出一点的小瑞，我微笑着说：“是不是觉得老师今天的发带很漂亮？”他点点头，但还是拘谨地搓着双手。有一种情感似春雨，一点一点慢慢渗透到人的心灵，滋物细无声，但你能感觉到他的温湿的内心，似春意萌动的柳条，翩翩起舞柔波万里，倾动一世的柔情，只为倒映在你的心湖里，看着小瑞，仿佛看见自己的儿子从我身边走过，轻轻地摸摸我的头说：“老妈，你怎么这么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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