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老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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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2016

老沫 | 朋友,越来越贵

— 原创 —

朋友跟我说,她今天又删了朋友圈的谁谁谁。是啊,朋友圈真尴尬,本不是朋友,又何必圈在一起?我们清楚地意识到,许多状态下的“朋友”,都只是熟人的代言词。 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仿佛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与潮流,许多的观点和概念,都还是从过去的旧时光里得来。比如,朋友。

我们这一代人的口语里没有“朋友”,只有“哥们儿”、“兄弟”、“好姐妹”。彼此互为朋友的那一天,也没有人会说:“让我们交个朋友吧!”说出来,不是装腔作势,也是矫情,这种文艺腔,只有在男人想泡妞的时候用,而且其手段是相当的笨拙。我会说“他是我兄弟”、“她是我姐妹”,而不是“TA是我朋友”。兄弟,是那个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也愿意陪你吃地摊大排档的人,我把背交个他,永远不会担心背后会遭他暗算。姐妹是那个愿意陪你美下去,也愿意为你出谋划策怎么对付猥琐男的人,我把胳膊交给她,永远不担心我跌倒了无人搀扶。

朋友,是生命不可缺少的角色。生命中的幸福和快乐,很多时候,需要朋友的参与。朋友之间,有事相求,顺水人情,理当成全。过分要求,控制狂人,必是很快就断送了友谊。朋友有难,贵在雪中送炭。炭不贵,但送的人,可真是不多。当然,锦上添花也是贵的,那是在朋友急需的不是炭的时候。 所以,中国人只需用很简单的一个比喻,就能将朋友是什么说得清清楚楚。而那强占友谊的,便是强扭的瓜不甜,一强扭,烂得更快,恰似飞鸿踏雪泥,雪上偶尔留指爪,碰着了,当成一场欢喜。一旦失去朋友,最豁达的想法莫过:从来谁也不是谁的。

呼朋引伴,还是要看自己能量,本钱不够,友情难赚。招蜂引蝶,仅有小猫舐奶式的甜蜜也是寿命不长。古体“朋”字——两个货币串在一起,寓意交换。显然,从古至今,朋友是有条件的,没有条件的,那是手足。所以,友谊需要经常灌溉,说得直白一点,你必须有用,要么用汗,要么用钱,要么用血,要么用时间,要么用命。用命的,最为奢侈昂贵。上天在造人的时候,在人脑操作系统里留下一个命门,名利财色福禄寿,幻象一样每天猫抓狗刨人心,什么时候捅,什么时候痛。

结为好友,随缘随心。心不答应,情不深,便不可去费力经营,一费劲,就成生意了,生意风险大,交友需谨慎。但有人也会说,朋友就是拿来用的,朋友就是用来背叛的。是的,说这话的人遭遇了朋友的背叛与伤害,当你把心头的难言之隐和盘托出倾诉给自己认为最信赖的朋友,并交代朋友为你守口如瓶时,你的朋友却把你的整个瓶子给了人家。当你倾其所有把你的积蓄借给你的朋友急用时,你的钱财却改名换姓,从此没有了归期。当你耗尽所有气力去帮朋友时,最后却上演了一场令你从此绝望于朋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不知道朋友这词何时开始变得如此飘逸,空灵,拿捏不住,缺乏质感。——“我们交个朋友吧!”这个时代已经消费不起,朋友好比干贝鱼翅鲍鱼燕窝,全是干货,掺不得一点水分。

其实,每一个被请进生命里的朋友,不仅仅是简单的上天的偶尔安排,它实在是灵魂间个性与共性的吸引。知己,能有一两个已经很好,实在不必太多。朋友,真的是越来越贵,贵在那份踏实、信赖与靠谱。当然,朋友若贵到你买不起时,也没有关系,你还有自己如影相随,可以去西藏假装内心迷茫,诚心,正意,修身,齐家,看明月如霜,听好风如水,铺开纸张,对自己下毒手,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写你的好文章。不再结交披着人皮的狼,不再担心自己会受伤,安全,自在,早起,早睡,按古人的方式仰观天象、俯思人生…… 文图|老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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