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有幸来到世界名校清华大学进修。 进入仲秋的北京,空气清新,早晚多了些凉意,对刚刚遭遇过秋老虎的西安人来说,犹如旱苗逢雨! 更为庆幸的是,住在了学校腹地一一清华园的甲所。老师讲,这是早期接待国家领导人和外宾的地方,更凭添几分神圣和欢喜。由于周围的建筑都是学校早期古建,加上古树参天,很有历史纵深感和厚重感。平时本无晨练的习惯,为享受这份美好,也开始早起,于校园里散起步来。
出甲所行不到百步,左拐就会看到一座明清式院落,门口蹲着一对品相完好,个头有一人来高,威而有象的大狮子,门头上掛一“清华园”匾额,据说这是咸丰皇帝为分封给五皇子奕综的宅院所题写的,字迹笔画饱满丰润,结字工稳安祥,黑底金字的匾额,加上红色门眉的映衬,可谓金光灿然。

有一位同学告诉我说,这个古院落因格局像个“工”字,所以还有个名字叫工字厅,自办学以来这里一直是校领导办公的地方。



清华学堂
从工字厅向右望去,就会看到一绿茵如织的操场,来到操场,四周的"清华学堂"“大礼堂”“一、二号教室楼”“高等研究院”等中西合璧风格的早期建筑便可尽收眼底。对了,站在操场向南望去在不远处就是老校区或叫中心区的标志性建筑“清华园“牌坊,那里是人们留影作纪念的地方。

大礼堂

操场

高等研究院

科技楼

第二教学楼

水木清华
时间稍长,散步次数多了,就会延伸到土丘和树林中,这样也便有了新的发现,就在第一教室楼南侧的松树林里就立有一通石碑,上面刻着"海宁王静安先生纪念碑"字样。纪念碑背靠丘山,掩映在蒼松古树之中,十分安然静穆。学校的人都知道,这是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的纪念碑。据史料记载,1925年,也就是清华学堂建立14个年头的时候,王国维先生被聘为了国学研究院的导师,1927年自沉昆明湖。王国维先生虽只在清华任教2年,却在清华产生了巨大影响,这不仅因为他的学识,他的"人间词话"在学术界的影响和“治学三境界"的脍炙人口,更因其“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文化气节。 陈寅恪先生碑铭有云:“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固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茲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世,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陈先生的铭文虽很简短,但读来却让人胸臆激荡,感怀万千! 观碑思人,情景相融,联想到当下文人唯权是从,见钱眼开,浮躁浅薄之垢弊,不免让人为之感伤。

王国维像

第二教学楼

王国维纪念碑



陈寅恪照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陈寅恪 我的思想,我的主张完全见于我所写的王国维纪念碑中。王国维死后,学生刘节等请我撰文纪念。当时正值国民党统一时,立碑时间有案可查。在当时,清华校长是罗家伦,是二陈(CC)派去的,众所周知。我当时是清华研究院导师,认为王国维是近世学术界最主要的人物,故撰文来昭示天下后世研究学问的人,特别是研究史学的人。 我认为研究学术,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所以我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一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俗谛”在当时即指三民主义而言。必须脱掉“俗谛之桎梏”,真理才能发挥,受“俗谛之桎梏”,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学说有无错误,这是可以商量的,我对于王国维即是如此。 王国维的学说中,也有错的,如关于蒙古史上的一些问题,我认为就可以商量。我的学说也有错误,也可以商量,个人之间的争吵,不必芥蒂。我、你都应该如此。我写王国维诗,中间骂了梁任公,给梁任公看,梁任公只笑了笑,不以为芥蒂。我对胡适也骂过。但对于独立精神,自由思想,我认为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说“唯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我认为王国维之死,不关与罗振玉之恩怨,不关满清之灭亡,其一死乃以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独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须争的,且须以生死力争。 正如词文所示,“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一切都是小事,惟此是大事。碑文中所持之宗旨,至今并未改易。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然岂易得哉?今之学人但有第二境界,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即可名世成家。岂今不右耶。一一王国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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