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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  歌  唱  晚

散文组诗《岭南山水谣》之

挽 歌 唱 晚

张 五 洲

清明时节,来到这里,我是来祭奠的…… 你一直都如此清纯,清清纯纯了千万年。千万年的岁月,一直都跟着你。 跟着你朝辞雾岚,暮迎炊烟。 跟着你走过茶园,穿过蕉林。 一江的渔火和两岸的山歌,为你一路饯行。

你知道,我在珠江口等你。等你带来,我的先祖炎帝的亘古足音,带来稻香,带来鱼讯,带来你奔向大海的激情。 然而,从我身边走过的你,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污浊,异味刺鼻。 请你原谅我,千万次的分辨,我都没认出,哪一个是清清纯纯的你。

我知道,你一定认出了霓虹幻彩中的我。认出了这个一身铜臭的炎帝的不肖子孙,眼中再也没有了东江的渔火,耳边再也没有了莽山的山歌。清晨再也没有了雾岚披风,黄昏再也没有了炊烟斗篷。 有的只是那,一腔自私自利对子孙福祉巧取豪夺的欲望,一副妄自尊大对江河湖海肆意践踏的狂妄。

你一定会很失望,很悲伤。一个不恪守祖先信念的人,不值得相亲相爱。一个不遵守自然法则的人,不值得相守相伴。 你一定会不回头,一直走。把稻香寄回故土,把鱼讯送给海洋。把清清纯纯的灵魂,留在伶汀洋的污水浊浪中流浪,把一怀奔向大海的激情,幻灭在欲海横流中。 拂晓时分,来到这里,我是来忏悔的……

注: 小东江,位于湖南省郴州市东面的资兴,流经资兴市旁边那条小江,人们一直管它叫东江,因为24年前截江成功而成了一个大湖——东江湖。人们把大坝到东江镇这一段称为“小东江”,小东江长12公里,河流两岸为原始次森林,古藤缠绕。日出之前东江湖呈献出的是一种朦胧美、日出之后会表现出是精细的美。黄山雾、匡庐雾都是山间雾,而小东江的雾罩在水的一方,诡异、神奇,从水面蒸腾而上,飘飘忽忽地在清泠的山水间游荡。 雾中的小东江,笼罩在一片迷离的烟雾中,书上说,仙人通常能够腾云驾雾,如果你泛一叶轻舟在云雾小东江中穿行,就会觉得飘飘欲仙了。 小东江的水经北江汇入珠江水系,最终从珠江口奔向大海。 然而,由于现代化城镇化工业化,清清纯纯的小东江,汇入珠江,走过珠三角,最后进入南海,这一段珠江,浑浊已然如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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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集 岭南山水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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