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一直停落在我灵魂的窗口(组诗) 文/沈彩初 ◎麻 雀 我离开故乡多年了 几只干净的麻雀 还在记忆枝头跳来蹦去 往事脱粒、堆积成草 不能扒开荒芜岁月搬来梯子 让手再伸进老家的房檐 我是大自然的孩子 一个乡下人 一个永远走不出童年的人 血液里溶入了稻谷颜色 我亲近麻雀 就像父亲亲近土地 久居城市,我更遥想那远去的 苇花、溪水、宁静月色 邻家小妹的童谣 一次次洞穿我的耳鼓 昨夜,一只麻雀像秋叶 又落在了我梦的窗台
◎想起故乡麻雀 一种鸟,一种土里土气的鸟 使我童年天空 布满了,灰黑的雨点 它们经常成群结队 像风一样来 又像风一样去 麻雀曾遭遇不公与白眼 却是我儿时 最亲密的伙伴 这吵吵闹闹的一群 常常把我年少的梦境 用顽皮叫声啄醒 如今,故乡房檐抬高了 想起麻雀,我记忆天空便长满雀斑 小时候的夹子 也生出了伤心锈色 那些美好回忆,又被村头小溪 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麻雀,舞动一小片风声 正午太阳,这烧红的电磁炉 把时间烘干了水分 我关闭房门 打开思念,在记忆里独坐 不让空气对流 把自己烤成一张饼 我不想牺牲性命 去喂养那些饥饿的人 在生活中,我只是一个 喜欢流浪的游客 常常躲进自己的躯壳里 去喝经年布施的雨水 为只为不让我渴得冒烟的身体 为爱,散发烧焦的糊味 当风趴在叶面上睡熟的时候 我喜欢看麻雀踩着目光 偶尔飞起 一次次翻动翅膀

◎清晨,我在阳台观察几只麻雀 这几只麻雀,看着眼熟 和我小时候老家的一模一样 它们放弃了惊慌 依然穿着那套酱色的衣服 遗憾的是:我的心怀 再也掏不出几粒米 这些不会讲南京话的麻雀 静静地,蹲在树枝间 偶尔用圆圆的小眼睛与我对视 偶尔梳理一下往事羽毛 它们和霜打的树叶混在一起 很像我那些农村的穷亲戚 它们是那样和蔼可亲 其中一只,动了动身子 把头侧向我。用乡音喊着我的乳名 此时,我看了看自己悬空的双脚 忘记了身在南京 也忘记了,起飞的姿势

◎麻雀,那些被城市忽略的目光 北方的初冬,地上还没有落雪 几只蹦蹦跳跳的麻雀 在一条街道和枯叶混为一谈 这不是我眼睛看花了 是调皮的风 一次次,作祟 久居城市,我们本年轻的心 早被生活的快节奏压扁了 以致,这些跑单帮的合唱队员 常常被我们的耳朵忽略 它们经常在我梦里 梳理羽毛或抖抖翅膀 斜倚床头,我关闭喉咙 当写下这首诗时 童年的镜像:一页页袭来 这些可爱的精灵 在村头的古树上越聚、越多 又开始黄昏唱晚 注:选自拟出版的第三部诗集《寂寞的右手》 ——我一直在领养那些无家可归的文字 (3段18行诗歌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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